樊氏总说季菀故意给她使绊子羞辱她,那是她没尝到真正被羞辱的滋味。如今,可不就真的丢脸丢大发了?
季菀本不欲与她争高低论长短,可这个女人不知好歹,那她又何必客气?
樊氏不是觉得她一身铜臭气么?那她就财大气粗给她看。这世道,有权有势的是大爷。有权有钱的,底气更足。
她亲爹的确只是个平民,可她继父是国舅啊,皇后拿她当亲侄女,公主拿她当姐妹,外祖家也护着她。她还有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丈夫,东宫的心腹,她自个儿大小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便是在国公府内,她也是正牌的世子夫人。
所谓夫荣妻贵,论尊卑,她可比樊氏高贵。
樊氏要回娘家打秋风充胖子,那真不好意思,光她这两年赚的,也有个十来万。更别说,还有皇上赏赐的那些金银玉器,丰厚嫁妆。
她低调不惹事,樊氏非要来找事,那就不能怪她不留情面了。
季菀慢慢站起来,面带笑容,“二嫂也知道,我是商人。二嫂要与我在商言商,那账目嘛,就得算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否则日后出了什么乱子,掰扯不清,也省得许多周折麻烦。”
曾婷和向凡都抿唇微笑,面带得色。
这个二少夫人,忒跋扈。主子让她三分,她还得寸进尺了,就该给点颜色瞧瞧。
樊氏缓缓转过身来,脸色沉冷如冰,眼神似乎要射出刀子来。
将门之女气势到底不同,就这眼神,就让季菀倍感压力。不过她不惧,这是在褚玉苑,她的地盘上,屋子里有丫鬟,院子外头还有侍卫,她不怕樊氏会对她做什么。
樊氏这会儿真的是将季菀撕碎的心都有了,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险些就要冲上去给季菀两耳光。
仅剩的理智阻止了她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冷笑。
“好,好得很!”
樊氏目光冰冷,“季菀,你今日如此羞辱我,来日我必报此仇!”
季菀叹一声。
“二嫂。我真不明白,咱们都是陆家媳妇,妯娌之间,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什么接触,你怎么偏偏就要跟我过不去呢?平心而论,此事你难道就真没半点心虚?用这样阴鄙的手段,为一己私欲,陷长辈于不义,可是磊落之举?我用自己的私库填补你亏空的中馈,并未对你有任何要求。说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为长,我没想过要和你作对。但我也不能让母亲为你所累,落人话柄。我以为将门府邸,世家大族,就应如陆家这般,光明磊落,正气凛然,嫉恶如仇。你犯下大错在先,不思悔改在后,还一味推脱责任,迁怒他人。这,可不像你们将门的作风。”
“你-”
樊氏怒目回首,脸色又红又白。
季菀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如一把把尖锐的刀,将她的脸一层层剥开,丢在地上,踩得血肉模糊。
“我知道,二嫂瞧不起我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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