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就算闯了祸,也有我给你收拾。母亲亦是明理之人,不会责怪于你。”
他说得情真意切,绝非敷衍。
季菀心里还是挺感动的,笑笑,“好啊,那以后再发生此类事件,我绝对不客气。”
好嘛,其实她今天也没客气。只不过在她家世子爷眼里,这点手段还是不够看。
京城那么多世家门第,贵眷千金,可不都是如元芳蕤这样的脑残。谁有事没事直接找她麻烦?所以季菀觉得,自己以后大约也没出手的机会了。
她也不喜欢这些唇枪舌战,肚皮官司。本来嘛,自己的日子过的好好的,干嘛非要和人起争执闹矛盾?
刚踏进褚玉苑的大门,音姐儿就牵着曦姐儿往外跑来,两个孩子满脸笑意,天真又可爱。
季菀便又笑了。
外头那些纷纷扰扰的再是烦闷,回到家看到孩子们的笑靥,所有烦恼便一扫而空了。
……
元二夫人带着厚礼踏入安国公府,又原封不动的带着走出来,许多人都看见了,转眼便传便了街头巷尾。丢脸已丢到了姥姥家,她哪里还敢再去其他府邸?只好默默回府。
二老爷刚送走族老们,听说她回来了,急急回房,然后便见她坐在榻上,微微偏首,看样子似在啜泣。
丫鬟连忙唤了声老爷。
元二夫人似乎受惊,讶异抬头,满眼的泪花就落入元二爷眼中,随即又忙低头,匆忙拭泪,站起身来。
“老爷。”
虽然极力掩饰,声音却还有些嘶哑,一听就是哭过的。
元二爷立即便去扶她,“怎么回事?”
元二夫人刚止住的泪又出来了,忙又去擦,“没、没事,沙子进眼睛了。”她抿抿唇,无限自责道:“对不起,老爷,我没用,没能办好您交代的事…”
说完眼泪又出来了。
她的丫鬟见此不忍,立即便为她辩解,“夫人,您干嘛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此事原本就非您之过。重华夫人虽身份尊贵,却也是晚辈。您低声下气去道歉,她却一句话都不吭,也太失礼了。况且就算她心中有气,不肯原谅,也无需借题发挥吧,还让陆世子入内宅,当面给您难堪…”
“住嘴!”
直到她说完最后这一句,二夫人才厉声呵斥,“谁准许你胡说八道的?”
“奴婢没胡说。”丫鬟义正言辞,“夫人,您脾气就是太好了,所以才让人这么欺负,奴婢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老爷,请恕奴婢多嘴,今日之事,原本就与我们夫人无关。但夫人乃侯府主母,侯府出了乱子,夫人理当有责,道个歉也没什么。可安国公府也欺人太甚,婆媳无视夫人,就连陆世子也言语针对,生生将夫人直接赶了出来。那重华夫人口口声声礼仪教养,然而安国公府勋贵门第,却如此行事,便是有教养了么?我们夫人就合该受此羞辱么?”
“别说了…”
元二夫人这声呵斥,实在是没什么威严,因为她语气已经哽咽,显然是委屈至极。
那丫鬟这才闭嘴,却没去安慰她,自然有人代劳。
元二爷听完那丫鬟的话,眼神暗了暗,脸上俱是对妻子的怜惜和微微歉疚,“她说得对,此事不怪你。”他扶着妻子往回走,“七妹今日实在闹得太过,重华夫人心中有气倒也正常。只是委屈你了。”
元二夫人低着头,“我与老爷夫妻同体,老爷的妹妹,自然就是我的妹妹。小妹犯错,我这个做嫂嫂的没能及时劝阻,也是有责任的,老爷责怪是应该的。”
元二爷扶着她坐下,叹了声,道:“看来咱们与安国公府的梁子是结下了。罢了,以后不再来往便是。”
元二夫人嗯了声,半晌又轻声道:“其实当初安国公夫人,原本是中意七妹的。若当年咱们侯府与安国公府结亲,小妹也就不会下嫁。她这些年过得不爽快,心里有气,今日见了重华夫人,难免心有不快,也是一时糊涂,老爷就不要再责怪她了。”
“你不必为她开脱。”
元二爷脸色微沉,道:“她也是太过骄纵,这些年脾气也越来越…罢了,既已将她逐出家门,是非功过便不论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全看她自己。”
元二夫人又问,“母亲如何了?”
元二爷眼神暗了暗,“刚才已经醒过来了,但精神还是不大好。太医说,急怒攻心,心脉受损,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元二夫人已听懂。
老夫人这两年本就身体大不如前,经此波折,大受创击,怕是大半条命都跟着去了。
元二夫人不说话了。
老夫人一走,这侯府就再无可压制长公主之人。想到此,她便心中恨恨。元芳蕤那个蠢货,真是个祸害。她这多年的经营,眼看着就要化为乌有。
当真是,意难平。
而元芳蕤,被逐出家门并不是最后的结局。元氏宗亲族老亲自出面,将她划出族谱,她当场就大哭大闹要见母亲,但荣国侯老夫人躺着不省人事,要如何为她做主?元大郎倒是和她关系不错,但他一个晚辈,也不可能和所有宗亲族老抗衡。
挣扎吵闹了半天,还是被扫地出门了。
元芳蕤茫然的回到玉府,等着她的,却是另一场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