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宁看着奚佑:“况且你既然从主峰过来,也该知道若非你师父和莫前辈出言,余真前辈未必会处置芮谢二人。”
“我们毕竟是外来之人,而且西芜之于东圣来说也太过陌生,我们这么多人陡然入了流明宗内,甚至还有花锦和焱阳这般助力,谁也难以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
“他未必是不信任我们,只是人心难料,你师父留下并非有加害之心,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怕奚佑听不懂,孟少宁说道:
“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若是今日煌宁谷中主事之人并非是我,如果今天能够使唤花锦和焱阳的是个脾气爆裂甚至容不下半点委屈之人,非要强行出谷。”
“单就是花锦和焱阳就足以毁了大半个流明宗,若他没有半丝防备,若是遇到这般情况之下,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宗门被毁不成?”
奚佑听着孟少宁的话后,脸上怒气渐渐消散下来,随即也是明白了孟少宁的意思。
孟少宁说道:“所以别怨怪你师父,他终究还是护着西芜的。”
孟少宁说完之后这才看向莫开元,对上他满是沉凝的眼眸之时,沉声说道:
“莫前辈,其实有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未曾太过在意罢了。”
“你要相信,我和云卿他们能走到今日,不是凭借着运气,也不是凭着一腔甘勇便能取胜。”
“当初在西芜之时,我们也是从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皇权争斗之中所用的勾心斗角远比你们这些修者之前为着利益算计要残酷的多。”
修者之间,顶多就是生死较量。
可权利倾颠之下,稍有不慎就是满门被灭,所牵累之人岂止一两百?
孟少宁他们当初能一步步走到后来,打败了所有阻拦他们夺取皇权路之人,所经历的生死磨难,勾心算计几乎数不胜数,就连他们自己也未必记得清楚。
东圣这些宗门之间,余真上人,流明宗内的这点“小算计”,在孟少宁眼中就犹如透明之物,轻易就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连心思也能猜的透透彻彻。
孟少宁声音平静,可言语之中却丝毫未曾遮掩自己的心思,
“我从不觉得宗门遏制我们有什么不对,可同样的,我尽力替西芜之人争取利益,哪怕用些手段用些谋略,你们也不该觉得太过惊奇。”
“就如同余真上人所做未必是对西芜有恶意一样,我所做也不会伤及流明宗利益,只是想要让煌宁谷内的弟子能够得到更加公平安稳的修炼环境。”
“我知道你的确会袒护我们,可你毕竟是东圣之人,也是流明宗长老,若真我们与宗门利益相悖之时,我总不能将生死前程和这些人的将来全部压在您身上。”
“这样既对你不公平,对我自己也难以让我心安。”
孟少宁神色平静,不像是说闹,也没有半丝玩笑的意思,垂眼看着自己手中杯盏,“我更愿意将这些人的前程性命,放在我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