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记忆和最丰富的当下感受。就是这样一种臭不可闻之物，爱它的人却异口同声地认为它是“香”的。所以，所谓“逐臭之夫”终极目标，其实还是香。

    臭的领域也许很小，“香”的世界却很大很大。“香”绝不只属于“兰茞荪蕙之芳”，咸、甜、苦、辣、酸，都可以带来“香”的感受。刺激也能致香，且于险中求之，大开大阖，惊心动魄。臭先是被强烈地闻到，但是，由于口腔不能感受臭味，因此，臭味一进嘴，再加上油、辣椒酱、甜面酱等佐料，臭豆腐的霉、臭、酸在一派热气腾腾之中，浑然成香。

    这就是这家油炸臭豆腐的可以自称“油炸千里香”，并且可以堂而皇之地打出“天香豆腐”这样自相矛盾的招牌的全部理由。“闻着臭、吃着香”，没有一种食物的娱乐性能够超越臭豆腐，也没有一种食物的气味能像臭豆腐这样令好之者神魂颠倒……

    银河正如痴如醉想着锅里的臭豆腐，

    却不想，

    此时也有人透过车窗如痴如醉地望着她！……

    元噶首先望到的她，

    且一眼识出！

    他激动地指着车窗外不远处的她，“唐卡，唐卡里的她！”

    王俊生还不信！

    一来，仅凭一个侧颜看着像，并不能确认，

    最主要，明知道唐卡里的女人是王后啊！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普通的街道，一个普通的小摊跟前！……王俊生不信！

    但是，侧颜太像，他也移不开眼，内心里一蹙间极其矛盾：希望她是！如此神女，终得以现实相见，何其有幸！又希望她不是，那他就有机会无论如何都要去追……

    终于女人接过了热气腾腾才出炉的臭豆腐，叫老板包装好，拎着转身离开，

    “快！”元噶是催促司机跟着，

    “开前面去，”这是王俊生言，他也希望看到女人正颜！

    可惜，她始终微低头，像独自想着什么，

    王俊生侧头望向元噶，“圣佛，要不我下去……”

    “快去快去！哦，别惊吓到她！”王俊生已经推开车门快步下车，

    “您好！……”

    银河一抬头刹那，王俊生怔在那里！

    是她……这个世上，不可能有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儿了，

    她眼底那种抹不去的嗔怨，之后，再来的新生力量，朝气，灵活……无人能学，天之所赐！

    银河瞬间又蹙起的眉头，惊醒了王俊生，他忙道“哦，请问您手上这臭豆腐哪儿买的，”

    原来这样，银河眉头舒展些，微侧身指了指身后一个巷道，“那儿，‘油炸千里香’。”

    她这一侧身不打紧，

    也叫车上的元噶完全看到了她的样貌，果然是！……

    元噶内心也是热气腾腾，

    她恰好又是温和指路，与那唐卡里一样的神韵，慈悲，指引着人，望向无尽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