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这小烈楼就是多多和梅粒生命里最大的“饵”,什么都可以不做,就盯着那入口,期盼奇迹……老天也终于开眼了!
你晓得,当羊一身校服、满脸胶原蛋白“十六岁”模样走进来时——对了,还有这阵仗!周身包围着的,何尝不是朝气骄嫩如初生太阳的少年们,“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少年猎得平原兔,马后横捎意气归。”眼前,活生生尽是这样的词句哟!——多多和梅粒的心哦,那是何等滋味,惊颤,惊颤,惊颤……
俱是那一口气就不上不下梗在那里,说疼它又嫉恨,说嫉恨它又庆幸,说庆幸它还是疼,疼她也疼自个儿……
羊落座,孩子们给她端茶的,给她递瓜子儿的,她才不客气,全当“理所当然”的,只眼睛,就离不开舞台上的荀小匀哟……
多多叹口气,两手扶着栏杆,垂头摇摇,又笑笑,她这德行看来到什么年纪都一样,到哪儿也都一样……小粒也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双手交叠搁在栏杆上下巴磕手背上,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小羊”,“她真的很神奇是不,我第一个发现她的,那天,就那么咪咪窄的门缝,她望咱们这边一眼,那模样,我就知道她不一样,我的羊,就跟别人不一样!”小粒笑,那个漂亮,坚定,认准咯!在羊身上,梅粒是把他的“真与纯”发挥到极致……
“‘朝飞暮卷’来自哪里的典故,”
“写春光、春意,他为何选取这不被人注意的晴丝,而不选桃红柳绿、蝶舞蜂喧?”
这还真是小匀头回搞这种名堂:和观众搞起互动,问些戏曲小知识,更显小匀的“平易近人”。羊是太迷戏,全忘了荀小匀哪是这种性格?他跟她某些方面就是一样:作得很,又极把自己当回事,金贵着呢,哪会把你这些听戏的当回事!还互动……肯定是有鬼呀!
羊急死,一个问题两个问题她忍着,出这个风头干嘛;但一连小匀问一串问题了,下头的观众都这种水平吗?愣是没一个答得上来!这也太扫小匀的面儿了吧……
就算他们在小二楼瞧着,离她还有些距离,都清清楚楚感受得到羊的着急呀!梅粒抓着栏杆恨不得跳下去抱起她叫羊抢过小匀的话筒!“答呀,”梅粒小叫,羊要一直“按兵不动”他们更急,接下来怎么搞!
终于,
“‘贴’‘介’咱们这指的啥呀,”
她的“护卫队男孩儿们”自是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儿,一个男孩儿冲上去就夺过了小匀的话筒,再跑来伸到她面前,像“请女王发言”,
“‘贴’是角色里面‘贴旦’的简称,一般指称贴身侍女、丫鬟一类的角色。‘介’在剧本里表示动作,‘行介’就是让演员做出行走的动作。”
咱小作肥羊,表面的“做作”还是有的,模样没一点着急,话筒既然递到嘴巴边了,就“勉为其难”说说吧。你晓得这又得“多圈粉”!小丫头冷冷酷酷,脑子里估摸鬼马行空乱七八糟,特别有范儿!
“羊小时候一定是个学霸,”梅粒回头笑着对多多说,那模样,跟下头那些个少年有区别吗!
多多就是望着她,唇弯得哦——其实心该多燥烫!想立即冲下去抱起她狂吻,她一定重了,目测都比从前胖了……
接下来,越来越“上套”,
荀小匀故作惊喜,“这位小仙女真正懂行,一会儿留步,有礼物给你哦……”其实呀,小匀心上还不是激动得很!太多因素了,当然再复杂的原因,都不及这会儿叫他亲眼所见羊的“返老还童”!!难怪这些能人为她煞费心思呀……
羊敢答,还是有信心荀小匀认不出自己,如今她跟“从前的羊”可是两个感觉,看看这会儿的自个儿,穿着校服,典型“被养得极好”的少女模样:又小肥,一排刘海,阔阔爱爱……咳,羊其实根本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年少了又如何,一点不美!
要说荀小匀要不是知内情,他还真认不出来,其实呀,谁都把羊当回事,当初还真荀小匀不把她当回事,原因也很简单,这两货的个性太相似:只把自己当回事!
所以,一听荀小匀这样“表扬”自己,羊高兴着呢。荀小匀也说话算话,唱完下一段儿后,遣工作人员来单独请羊去后台“领奖”了……这样多“名正言顺”,也是最能降低她“警惕
带她上了小二楼,
“请进,荀老板在里头。”加之带她上来的也是个眉目特别清秀干净的学戏小子,是羊看得顺眼的人,羊不疑还道了谢,顺着掀起的门帘进来了……好,好戏来了!
当她第一眼就看到满眼通红却笑意盈盈的梅粒,“啊!”这货连带尖叫却丝毫不显迟钝地转身就跑,而身后,“啊!”她的惊吓更大,多多不慌忙已经房门落锁了,再回头看她,安安静静,就望着她……
羊往旁侧地后退,本来还想蹲下学鸵鸟抱头坚决把自己藏起来!结果——羊一下冲过去双手紧紧去捂梅粒的嘴,因为梅粒也叫起来“啊!!”声音比她大得多,羊吓死了,怕他把地底下万尺的恶鬼都叫出来了!呵呵,其实反倒是羊怕惊动外头人了,她急得跳,紧紧捂他的嘴“别叫了别叫了,别人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唔!”阿弥陀佛,已经是梅粒的极限了,他一把紧紧抱起他的羊简直都急中带泪地撞吻上去,“羊啊,我都不想活了你知道吗……”
“啪”,多多熄灭整个房间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