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自认为胆气冲天的刘锦韬,此刻看到这诡异一幕,也是不禁汗毛直竖,背脊发凉,重重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
“这……这地方果然很邪门啊。”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后,
刘锦韬揉了揉眼睛,再一看,那保安室里苍老的人脸,却又消失不见了。
幻觉?
私家侦探摇了摇头,觉得不对,自己从事这一行多年,别的不好说,眼神绝对好使……刚才分明看到,有一张乌青色的老人脸贴在窗口,怎么可能会看错?
“要不,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刘锦韬脸色阴沉,打起了退堂鼓。
钱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次。
但,这个念头他很快就打消了。
倒不是舍不得那三万块钱,而是他害怕自己拒绝了雷爷,这个细水镇土皇帝一怒之下,就要让自己永远留在这片土地长眠了……
挣扎许久,刘锦韬叹了口气,把手里燃烧了三分之一的烟头丢掉,放在地上用力踩了踩,望着那墨绿色的诡异校园,苦涩道:“钱难赚啊……”
*
幽深的夜覆盖下来,面目狰狞的树木在暗处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月光穿过缝隙撒下点点星光,不时有悠远扬长的鸣叫传来,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在丛林后蛰伏。
一身墨绿色,肤如白雪,气若幽兰的马尾辫少女,独自走在这条偏僻的小路。
她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空灵的气质。
四周,忽然一下子变得安静。
少女手中的绿色竹竿,骤然握紧。
“出来!”
少女冷声喝道。
“桀桀桀桀桀……”
一声沙哑的怪笑响起。
紧接着,一个虎背熊腰,大概四十来岁的魁梧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明明是三伏天,稍微吐口气都能喷出火的灼热季节,这魁梧男子穿的却是一件宽大无比的黑色长袍,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
怪哉的是,这么热的天,男子额头上竟一粒汗珠也没有,反而他四周的空气,都透露着一股湿冷。
少女转过身,皱眉道:“你还要追到什么时候?”
“你说呢?”
魁梧男子讥笑道,“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新鲜可口的美味,你觉得我能放过吗?”
说着,他贪婪地舔了舔舌头。
少女冷冷道:“在这里动手,你就不怕此地坐阵之人找你麻烦吗?”
魁梧男子大笑道:“寻缘大会眼看还有十几天就要到了,不知多少魑魅魍魉,山精妖祟如雨后春笋冒出——你说的那个人,现在可忙得很,哪有闲工夫管这么多事?”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是吧?”少女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竹竿提起,面无表情道,“可惜,若是在小镇之外,以你天师境的实力,我未必能在你手上撑过三分钟!”
“但现在是在镇中,有大阵限制……你想杀我,恐怕没这么容易。”
魁梧男子眯起眼睛,语气嘲讽道:“是吗?那我只能说,你还是太小看天师境了。”
吼!
话音落下,魁梧男子的喉咙里,骤然爆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嘶吼声!
顿时,整个天地,为止颤栗!
少女紧紧地抿着嘴唇,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之外,并未露出任何怯色。
咔嚓!
一声脆响,她手中的竹竿,寸寸断裂……
*
“各位,接下来,我们将进入的D栋教学楼……据说,这所学校是封闭式学院,而D栋,则是专门用来惩罚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之所。”
“好了,让我们把镜头,慢慢地往前进。”
“可以看到,D栋教学楼的长廊,非常幽静,因为学院已经废弃许久的缘故,这里已经不再通电了,我们只能依靠摄像机微弱的光线,带大家继续探寻。”
“在D栋的5楼,502教室,曾经发生过一起校园暴力案件,一个学生因无法忍受周遭同学的欺负,在某次下课后,从五楼跳了下去自杀了。”
“自此之后,一到半夜,五楼总会莫名地传来哭声和惨叫声……偶尔,还会有人看见一个男孩子,蹲在围栏上哭泣,若是你这个时候走过去,会有两种结果出现。”
“第一种,他会回头充满悲伤地看着你,然后转身跳下去……第二种,他会直接拉着你,和他一起跳下去。”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们看到了这个男孩,切记千万不要离他太近,否则……”
镜头之中,胡超刻意变慢的语速,声音沙哑,神色阴森,一边走,一边介绍着附近的情况,就像是一个老练的恐怖故事主播。
阿K拿着摄像头,缓慢跟紧。
而两个女生,杨璐依旧无精打采,王萌萌则是很配合的时常一惊一乍,偶尔卖个萌,颇有节目效果。
我小声问田奇:“老田,你说这胡超一外地人,怎么知道这学校这么多事?”
田奇笑道:“八成是瞎掰的,做灵异节目的嘛,多少得有点想象力,正常。”
“不过说真的,他说的这个跳楼男孩,我倒是好像听某些镇里的老人说过这事。”我说道。
“管他的,咱们就做好保镖的义务就行了。”田奇淡淡地说道。
“你说,万一待会真出现什么脏东西,咱们该怎么办?”我问道。
田奇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带了很多符箓吗?好歹也是蓝色品质了,只要不是厉鬼,大多都能应付吧?”
“那如果是厉鬼呢?”我说。
“逃呗,还能怎样。”田奇说。
我压低声音,说:“如果遇到那种我们两个逃得掉,但带着他们就未必逃得掉的情况,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田奇一本正经地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死贫道不死道友。”
我愣了愣,随即苦笑道:“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田奇翻了个白眼,说:“丁老弟,这我就要说说你了,为兄弟,为朋友,为亲人,两肋插刀,不但不傻,而且还很有英雄气概……但为了几个非亲非故,连点头之交都谈不上,甚至没多少好感的人,还傻乎乎地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们,那就不是英雄,是傻逼了!”
这话听着有道理,但我心里总感觉不太舒服。
毕竟,人家花了真金白银,来请咱们当保镖,要是遇事就逃,那还叫啥保镖啊?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田奇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就是有时候太讲规矩了……我知道,你拿了钱,和人家有了约定,不做点事,心里不舒服——但你想过没有,人力,总有不可及的时候,再说了,命只有一条,你这么傻不拉几的去送死,对得起你爹妈?对得起你姐姐吗?”
我点了点头,说:懂了,如果真遇到那种不可逆转的绝境,我肯定跑。
“你懂个毛……”田奇哭笑不得,“不过,能保持一份善心,一丝底线,终归是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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