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是可忍孰不可忍,徒儿定要让她知道,背后说人坏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论才智,她不行。”
“论容貌,她太差。”
“想和我比拼美人计,她算是选错对象了。”
“师尊,请容徒儿告退,我要去准备一下,狠狠打那个吐谷浑女人的脸……”
圣女大祭司像是有些踟躇,‘好言劝慰’道:“丫头呀,消消火,对方乃是吐谷浑的王女,蓝眼高鼻尽显异域风情,这样的女子对男人有着莫大吸引力,真要比拼起来你未必能胜过她……”
说着看了草儿一眼,似乎很替徒儿担心般道:“那时候,被打脸的可就是你了!”
草儿登时一声冷笑,俏脸迸发出浓浓战意,道:“异域风情又如何?她的脸蛋有我嫩吗?”
圣女大祭司再次踟躇,好半天后才像是有点自信,缓缓点头道:“西域常年气候干燥,女子肌肤确实不好。而咱们祭祀古庙所在的阴山,却是一片难得的温润之地。你从小生活在古庙之中,肌肤甚至胜过了中原江南的女子……”
草儿傲娇的昂起头,道:“所以徒儿赢定了,男人喜欢的是嫩的。”
圣女大祭司目含鼓励,郑重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吧,记住这次的美人计乃是为了整个草原争夺利益,所以徒儿你一定要拿出所有本事和她争。”
草儿被怂恿的劲头十足,满怀信心的告辞而去。
圣女大祭司目光悠然,望着徒儿气势汹汹的背影。
直到草儿消失在院门口处之后,大祭司才突然发出一声得逞的低笑。
她那风华绝代的脸庞,竟有种少女调皮般的狡黠,悠悠道:“乖徒儿,莫怪师尊使坏哟。我是个当二娘的人,总得给孩子一点见面礼吧,可我身为整个突厥的大祭司,不可能牺牲草原子民的利益,所以,只能送你这个徒儿了。”
这时屋中的里间突然人影一闪,只见一个苍老的祭祀缓缓走出。
这个老祭祀看起来最少也得七十岁,她望着圣女大祭司叹口气道:“乌丝阿月,你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坏掉古庙的规矩吗。”
圣女大祭司起身上前,搀扶着老祭祀缓缓坐下,然后满脸悠然,笑容无比柔和,道:“只是一个美人计而已,又不是真要草儿去嫁人。”
老祭祀目光浑浊,然而似有无限深邃,盯着她道:“乌丝阿月,你骗不了我。当年我们用古庙的规矩强逼你,让你满含不舍的离开了那个男人,中原有句老话,叫做棒打鸳鸯,我们做的这件事,让你含恨二十年……”
老祭祀说着停了一停,悲凉叹息又道:“所以你从回到古庙的那一天起,就开始了筹谋报复我们的计策,你选了几百个尚在襁褓的女孩,养在古庙之中费尽心思的培养。而草儿小圣女,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你对草儿小圣女倾注无数心血,让她成为下一代的古庙继承人,但你根本不是为了古庙的传承着想,你纯粹是为了报复整个祭祀古庙。”
“当年你没能嫁给那个男人,所以就准备让草儿嫁给他儿子。用这种方式,狠狠的报复……”
“一旦小圣女嫁人之后不再纯洁,祭祀古庙的规矩也就被你破掉了。”
“千年的传承,终于要毁在你手里。”
老祭祀说到这里停住,浑浊的目光直直盯着圣女大祭司,满嘴苦涩道:“乌丝阿月,你真的狠。”
圣女大祭司仍旧笑的无比温柔,道:“那么,师尊您是要斩杀我吗?就如二十年前那个大雨之夜,您对着我举起了明晃晃的弯刀……”
老祭祀一声长叹。
她的目光尽享苦楚,苦涩摇头道:“斩杀你?怎么可能?你是整个草原一千年来最出色的大祭司,突厥的护族神功已经被你修至七层。即便是在二十年前,为师已经不是你的对手,现如今,更加不是你的对手。”
圣女大祭司的温柔笑容终于不见,淡淡道:“二十年前您向我举起弯刀的时候,徒儿我可没有任何还手的意思。既然那一次不曾还手,今日肯定也还是不会还手。所以师尊啊,您何不试试呢?”
老祭祀仰头看着房顶,喃喃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二十年前向你举起弯刀的那一次,已经把我们师徒的情分消耗殆尽,若是这一次我还敢举刀,怕是会消耗掉整个草原的情分……”
“你若是不再在意草原,突厥人真就要走到末路了。”
这老人说着一停,收回仰望房顶的目光,看着圣女大祭司道:“乌丝阿月,我说的对吗?”
圣女大祭司不置可否。
老祭祀叹了口气,像是有感而发道:“为师知道,时代变了。当年那个男人的儿子,他用一己之力改变了时代。现如今整个天下各国,已经渐渐坠入他的彀中爬不出。”
“或者说,能爬出但是不敢爬……”
“爬出,很简单。但是一旦选择爬出,就意味着需要摒弃汉人的货物。全天下各国都在使用汉人的货物,我们若是摒弃不用就会慢慢落后。”
“国弱落后,民族必亡。”
“到了那个时候,不需要汉人来打。我们突厥人曾经仗着武力四处树敌,那些敌人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撕咬我们的肉。”
“乌丝阿月,我说的对吗?”
……
圣女大祭司叹息一声,端起一杯茶递给老祭祀。
她声音已经不再冷漠,而是透出了浓浓恭敬,郑重道:“无论我如何恨你,都改不了一个现实,那就是,你对草原子民的博爱之心。”
她说着缓缓做到老祭祀对面,轻声又道:“但是师尊您信不信,其实我乌丝阿月比您更在意草原……”
“我信!”
老祭祀几乎毫不迟疑,脱口而出道:“若是你不在意草原,当年你就不会被我们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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