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假早已非是鲁莽之人,咬牙默许着魏辙的决定。
“频山有两个形似城门的山阜,西魏王以此为阻定可挺过今晚。”魏辙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
频山之上,山阜之后。
西魏兵拔出面色惨白的魏王豹胸口处最后一箭,魏王豹身旁已摆了十支带血之箭。
“呵呵...本王还从未听过这世上有连射十余支的弩箭,不愧是墨家巨子。”魏王豹着下颚笑道,“不过本王如今还活着,墨家巨子的名声多少要蒙羞了。”
“秦军重兵埋伏而未成,王上此战定可一击破秦!”一旁懂事的西魏兵说道。
夜色晦暗,除了近处的几人,数万大军不知魏王豹险些被射死,皆以为只受轻伤。
当年的魏国军备曾一度是七国第一,若不是魏王豹身披铠甲,早就被射程刺猬了。
魏王豹包扎好伤口,不顾将士劝阻,拾起火把,探头出山阜。
嗖嗖嗖——
伴随划破黑夜的声响,火把被瞬间射灭。魏王豹倏地抽身,未被弩箭射中。
“从栎阳北上带兵奇袭此地,定是傅宽亲自带兵。秦军跋涉至此,应是未作防备。”魏王豹分析道,“传令下去!弓箭手列阵与秦军对射!让他们见识一番,当年大魏的实力!”
“诺!”
西魏弓箭手持劲弓紧贴山阜,魏王豹一声令下,弓箭手闪身而出。
魏王豹笑看着弓弦拉满而放。
韩信按照魏武卒标准训练而出之兵,加上魏假特意叮嘱锻造的利箭,在兵力优势下,魏王豹笃定傅宽是在自讨苦吃。
频山西侧的秦军听到破空之声,单手搬动手中连弩的机关。
两军箭雨齐下,除了身上的铠甲便无其他防备。
“敢与大魏将士对射?呵...”魏王豹不屑一笑,“连射之弩,威力过小。此外...恐怕傅宽不知频山还被称作‘土门’吧?一箭毕,速速隐藏,天明时分给秦人收尸!”
咚咚——
未听到意料之中的回复,魏王豹匆忙点燃火把看去,上千弓箭全身被射穿,一个个血葫芦般倒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
山阜后的西魏兵齐齐睁大双眼,此行魏王豹与魏兵的甲胄并无二致,魏王豹未死,弓箭手不该死的如此之惨...
“除非...!”
魏王豹拾起刚刚拔出的箭,对比惨死西魏兵身上之箭,竟发觉足足短了一倍,细了一倍...
“傅宽!你竟敢算计寡人!”
“王上带伤在身,莫要动怒。”一旁西魏兵急道,“大魏弓弩不弱,秦兵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是...当时如此。”魏王豹忍着怒气,“继续放箭,让这群秦兵全军覆没!”
后面的弓箭手前赴后继而上,皆是未来得及哀嚎便倒地身死,两千弓箭手不多时已死伤过半。
除了划破空气的箭声,地上还有潺潺的流血之声...
“速速停手!”魏王豹痛心喊道,“山阜之后扎营,明日...”
“西魏王如何停歇了?灵焚先生的弩箭还剩许多呢!”
秦军阵地传来叫嚣之声,魏王豹面色一寒。
这种语气,完全不像是损伤惨重的模样!
频山西侧火光骤然而起,浩浩荡荡的秦兵虽无掩体却仍整齐列阵,仅有些许弓箭手被射中面门而身死,被射中身体的秦兵几乎毫发无伤。
“怎么可能...”
不光是魏王豹,众魏兵皆呆呆站着不可思议的一幕。
傅宽,陈平二人跨马从队列笑着行出。
傅宽扯开衣襟,对着山阜旁的魏王豹露出别致的铠甲——由无数的小铁圈连接而成,与其说是铠甲,更像一张铁制的渔网。
“魏王,这便是灵焚先生所制之物,此战你输的不冤枉。”傅宽笑道。
“本王当然知道!”魏王豹吼道,“先用劣箭射本王又是何人的主意?!”
若不是以为秦人弓弩不力,他不会如此匆促对战。
傅宽扭头玩味看向身旁的陈平。
“就知道是你!”魏王豹愤愤道,“陈平!本王定要将你在魏地的亲族屠戮一净!”
“那便请魏王莫要食言了,最好一个不留。”陈平笑道,“不过,在下可没说过要放魏王活着回去,死人是做不成事的。”
魏王豹气急反笑,“陈平,傅宽,尔等不会真以为寡人死了几个弓箭手便溃败吧?大魏今夜便不再妄动,待到明日便是尔等的死期!”
“此刻秦军虽无魏军人多,但在下亲自至此,魏王便已没有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