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甘回斋进货!”
“我气不过的就是明明我八月十二还去铺子拿过货。这显正见我还说了话,叫我三老爷,拿茶拿点心的看着挺殷勤,结果没想口风这么紧,十三上市的华容道就一声都没露……”
李贵银脑筋转了两圈,终于思明白李满园话里的意思,不禁挠头道:“果然!三叔,还是你有主意!”
“所以,贵银,”李满园又劝李贵银道:“一会儿在梓庄,你看到这个话本可以买几本试试。真卖不出去,你还可以给我,我给你包底!”
李贵银讶异:“三叔,你要买几本?”
“这书一准不便宜,我拿了八十两银子看能买几本买几本!”
李满园一门心思地相信这个话本一准和二两的华容道一样供不应求,他今冬就指着这个发财了——李满园带上了他大半的生意本金。
“对了,贵银,你身上带有钱吧!马上进城我还要去找我舅子,他本钱大,等他买了,你可能就买不到了!”
果然到梓庄后,钱多有听掌柜的说一百本话本来了不过三天,就已卖出去二十来本,只剩七十来本了,便财大气粗地全包了圆——直把全身上下只五吊钱的李贵银看得是目瞪口呆,连自己来的目的都忘了,恍恍惚惚地便跟着上了车。
上车后,钱多有告诉李满园道:“赶紧的,一脚奔西城的青庄和柳庄,有时间来的及咱们就再去东城的蒲庄一趟。”
“谢家在南城外五十里的南庄咱们明儿去府城的时候路过时再去——咱们现把你侄女侄女婿在这城周围铺子的货都扫了,然后也别管庙会不庙会了,明天就去府城甘回斋门外等着,等他们卖脱销了,咱们就开始卖,一本卖二两妥妥的!”
“这印书不比做华容道,再印起来很快。咱们得赶你侄女下一批书印出来前把货出掉!”
对于错过八月节二两银子的华容道生意,钱多有比李满园还懊恼——特别是在甘回斋看到有人愿意出十两银买的时候。
钱多有为了以后可能有的抢货行为,自那回来后便已拉着李满园去红枣和谢尚的庄子踩过几回点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可算是用上。
“哎!哎!”钱多有怎么说李满园怎么答应。
自从跟着钱多有赚了钱后,李满园对钱多有是越来越服气——钱多有让他干啥他就干啥,没有二话!
车驶进了城,李满园方问李贵银:“贵银,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李贵银道:“五吊!”
闻言李满园拿了十本书给李贵银道:“贵银,这书给你拿去卖。还有五两算我借你的。你一会儿进了城,你便家去吧!”
“我现得去西城,不能捎你了!”
拿着十本书,李贵银挑着担子在县衙门口下了车。
经过北街钱家铺子的时候,李贵银想着钱多有刚刚的话便好心过去告诉钱多有的媳妇关氏钱多有明儿要去府城的事。
关氏谢了李贵林的报信后不顾李贵林的摇手推辞硬拿了好几个橘子给他。
回到高庄村,李贵银又跑去李满园家报了信后方才回家。
家去后李贵银喝水吃饭。饭后李贵银拿出一本《赤壁大战》看了几页,便就完全被故事迷住,一气看到吃晚饭……
次日一早十月初一天刚亮,李贵银便挑着担子去城隍庙摆摊卖书。
初一十五城隍庙早起敬香的人不少,摊贩也多是兜售香烛。李贵银于人群中独树一帜地卖书,而且只买一种书,倒是吸引了不少视线。
俗话说“穷算命,富烧香”。这有闲心早起来庙烧香的人家境基本都还不错,于是便有人在翻了几页书后问价。
“一吊五串钱!”李贵银鼓起勇气道。
“有点贵啊!”
来人的抱怨让李贵银心惊胆战,但想起昨儿钱多有说要卖二两银子的话,李贵银鼓起勇气道:“客官,我这价钱真不贵,而且我就这么几本,卖完就没有了!”
来人又翻了翻,终丢下一两五千银子走了。
做成了第一桩生意,李贵银有了信心,再有人问他就咬死了价。
当日头越过树梢的时候,李贵银卖出所有书,得了十五两银。
抬头看看天,李贵银摸摸怀里三十五两银子——他从家里出来时另带了二十两。
李贵银叫了一辆车,和车老板说好来回蒲庄一趟的价钱四百文,便坐车去了蒲庄。
自从城里铁匠铺开始给马骡打铁掌之后,现在的骡车一天都能跑上百里。
昨儿李贵银出门的晚,家去时都已过晌。李贵银昨晚特地跑去问过李满园,知道他和他舅子后来考虑到骡车今儿要赶长路,并没去蒲庄。
李贵银打算现在去东城外四十里的蒲庄碰碰运气。
同一时刻红枣看到两个庄头拿来的银子里已经包含了书钱,禁不住奇道:“咱们搁庄铺卖的书这就全卖完了,怎么这么快?”
陆虎道:“回大奶奶,据说都是三老爷和他舅兄昨儿去两个庄子买的。”
红枣知李满园的生意,琢磨着他必是要贩去府城零卖,便想着谁买不是买,没有多说。
李贵银运气不错,蒲庄还有货。李贵银掏光身上的现银买了三十五本。
李贵银打算这回赚了钱后便托他三叔帮忙给买个人——买不到男人,买个类似郑氏一般能干的女人也行。
这样他媳妇林氏就不用怀着身子提水洗衣干重活了,而且他媳妇生产做月子时也能有人做饭洗衣,他可以安心在外跑买卖。
十月初二午后,红枣打发走进京的船后又着手准备给陈宝的娶亲贺礼。
拿两坛子酒、两匹红绿绸缎、一百袋喜糖、两对金银錁子荷包——红枣算得四样礼已过了五十两便叫彩画去写礼单。
谢尚闻声看了看,问红枣道:“只这几样?”
红枣点头:“尽够了!”
虽然怜惜陈宝,但在送礼这件事上,红枣并不打算越过她爹去——礼法上她只是表妹,她爹可是陈宝的娘舅。
她抢她爹的风头没意思!
事实上红枣还在对是否送绸缎心存犹豫。
绸缎价贵又不禁穿,根本不适合青苇村,远不及等值的布匹或者银錁子实惠——一匹绸缎可换五匹细布或者十两银。
但她送礼代表谢家,若不送绸缎只送布,红枣又担心她姑多心,觉得自己看不起她家。
谢尚也知送礼关系重大,红枣既说够了,便不好随意加减。
不过谢尚也不是随便被劝退的人。他想想后问道:“红枣,你不再捎些礼给你舅爷、舅奶奶、姑父和姑妈吗?”
“似平常不来往走动也就罢了,但你这回既然送礼上门,我总觉得你越过几位长辈,单给陈玉表哥贺礼有些于礼不合!”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谢尚不差钱,就看中脸面和名声。这是他第一回去青苇村送礼,自不愿落于人后,堕了他谢家的威名——谢尚犹记得头回见面,陈玉问他“你家是做什么的?”这句话。
这亲戚的都没听说过自家,谢尚心说:这亲戚的亲戚,岂不是就更不知道了?
谢尚觉得有必要给自家在青苇村树树名——扬名显亲,孝之终也!
红枣想着她舅爷舅奶奶年岁比她爷还大,便觉得谢尚说得有道理。于是红枣又拿了两坛酒、暗红、黛蓝两匹绸缎和蓝红青、紫两匹细布、两对金银錁子荷包以及两包糖等四样礼。
谢尚见状犹不满足道:“红枣,你该再拿些吃食。你倒是把京里来的火腿、酱豆腐、蜜饯、京八件这些咱们本地没有的都拿些给长辈们尝尝!”
“也算咱们的孝心!”
红枣拗不过谢尚,只得在心里跟她爹说声抱歉,依言拿了谢尚点名的京里物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