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找,倒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第二十七名!
不过李贵富没出声,而是继续往上找兄弟们的名字。
现听到陈玉的话立刻接口道:“我也中了。不过名次掉尾,只是二十七!”
此时李满仓看到了儿子的名字,不免高兴笑道:“贵雨也中了,第十五!”
四个人,竟是全中了!
对于这个结果,李满仓还算满意。陈宝、陈玉得他大哥指点,名次比贵雨好不奇怪。
贵雨可全是凭他自己努力。
李满园见状更是哈哈大笑,兴奋击掌道:“中了,都中了,真是太好了!”
儿子、女婿、侄子、外甥,一个没落!
……
第二场,四个人也都中了。不过四人的名次发生了变化,李贵雨这回考中了县十三,高了陈玉一名,排陈玉前头去了。
李满仓见状不是一般的高兴,心说他儿子没去济南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这名次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三场考文章,陈玉一枝独秀,考了县第三,陈宝也不错,考了县十七,李贵雨却是掉了榜尾,只中了个二十九。
李贵富则掉出了前三十,只勉强中了个县五十。
对此李满仓颇有看法。
家去的路上,李满仓禁不住和李满园感叹道:“贵林若是早些把这应试作文的法子教给贵雨和贵富就好了!”
四个孩子就只贵富没中,李满仓以为李满园一准会附和自己,没想李满园轻飘飘反驳道:“告诉了,学问不到又有什么用?”
“比如谢家,至今也没个个都是秀才、举人!”
闻言李满仓有些不服气,心说谢家大房一准跟他大哥和李贵林一样把着作文章的秘法没告诉人。
不过李满仓一贯不愿与人争论,当下只一句轻声地冷笑:“呵,你倒是看得开!”
看出了李满仓的心思,李满园想想告诉道:“哥,这些年我没少往府城跑。你知道我做的是庙会生意。每逢县试、府试、院试,府城的考生学子都往寺庙烧香,所以这些年我听的看的也不少,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去岁二月十九那天,我听我旁边一个汤圆摊上吃汤圆的老者对红枣女婿那本《四书文理纲要》的评论。”
有闲钱给孩子买玩意的人带孩子出门也会给孩子买小食。摸出这个规律来的李满园庙会摆摊便就专挑馄饨摊,汤圆摊这样带桌椅板凳的饮食摊周围招揽生意。
“当时,”李满园回忆道:“几个书生也是发哥你这样的感叹,说可惜谢状元怎么才出这么一本?”
“然后那老者便说话了,说有这一本还不够?”
“自古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谢尚这一本书讲的是致学的方法,但能由这一本举一反三,悟出他们自己想要的其他本,才算读通。若只想着死记硬背,应付科举,那真是白瞎了这本书,算是过宝山而空过——即便侥幸中了,也难再进一步。学问还是人谢状元的,没转成自己的!”
“哥,”李满园诚恳道:“这老者的话和贵林先前说的一样。贵林卡着东西不给也是叫孩子们自己参、自己悟的意思!”
“似陈玉这回能得第三,就是悟出来了!”
“我听贵富说他这回去山东,路上和陈宝陈玉同吃同住。沿途他听陈宝陈玉讲述文章,都是照这个法子来的!”
李满仓……
赶车的李贵祥听到身后车厢里的谈话撇了撇嘴,心说看看人家这兄弟相处,哪似他哥,进家就跟大姑娘坐绣房似的在自己屋念书,从不跟他兄弟讲谈。
比外人还不如!
“贵富哥,”李贵祥问身边的李贵富道:“你们去山东的路上还讨论文章啊?”
李贵富笑道:“不是要县试吗?加上贵林哥也在,就由他给出题,我们几个人做。”
“车厢摇晃不能写字,我们就打腹稿,然后口头作文,相互测评……”
对于李贵雨的二十九名,李高地却很乐观,笑道:“能中就好!”
“比如满囤,先考县试时还得过三十多名。贵雨这成绩怎么说还在三十以内。后面两场贵雨你好好考,跟你大伯一样越考越好!”
李贵雨自己也挺自信:不管怎么说,仅前两场的成绩已足够他保全村学堂的差事。
“爷爷放心,”李贵雨沉着道:“我会的!”
见状李满仓不免咽下嘴边的话,心说:等等,且等贵雨考完了再提满园今儿告诉他的话。
第四场考试李贵雨印证了自己越考越好的豪言,名次前进了两名,中了第二十七。
至此李贵雨信心大增,而等看到第五场的题目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后更是禁不住笑了,这题他做过,瑰丽还替他批改过。
他只要默写下来就可。
为免乐极生悲,李贵雨还特地在草稿上先默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方才往试卷上誊写。
眼见再有两行就能完卷,李贵雨润了润毛笔,抬手欲写,忽觉鼻子发痒,不觉抽了抽鼻子,不想一串血珠随之滚出,吧嗒一声打在卷子上,溅出一大朵红梅。
李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