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氏睇了一眼乌拉那拉氏,眼神冰冷且不屑,她嗤笑一声,心里腹诽道:老四那人素来爱端着规矩体统说事儿,自认为最是规矩不过的了。这回倒是好了,这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吧,管事管到兄弟的房里人来了!居然嫌着自己没有所出,更嫌自己拦着八爷,不叫八爷纳妾?又说要给八爷说门好亲事云云,这可真是懂规矩的四爷了!他也不想想他自己的那个后院儿,这嫡子庶子的,不知道死了多少?真以为无事太平、妻妾和乐吗?哼,这话说出来,也只他自己信罢了。
还有那位好四嫂,精明能干会掌家,又装的一副贤惠大度能容人的样子,哼!真要是如此,四阿哥后院儿里每年能死那么多的孩子?便是她自己的第一个儿子都没有保住呢。虽然后来又有了一个弘晖,但是那孩子如今瞧着一副病弱弱,风吹吹就到的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站得住呢!
乌拉那拉氏稀罕那个贤惠名声儿,又见自家八爷跟着她家的四爷走得近,便非要拉着自己跟着一起。什么“贤惠”,什么“大度”,自己一丁点儿也不稀罕这些劳什子名声!没的为了些个虚名,反叫自己堵心闹心又糟心的呢!自己纵是死了,也不会松口同意给八爷纳妾的!!这种事儿,门都没有!!!
郭络罗氏垂下眼帘,平复了半天儿才算是缓了缓心里头的怒意,再看向黛玉的时候,眼神里或明或暗缠绕着点点敌意,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开心、有失落、有喜欢、有郁闷、有好奇、有厌恶……总而言之,就像是这人跟着自己似友非友,似敌非敌一样,叫郭络罗氏心头忽喜忽悲,忽冷忽热,只是不定。
七福晋跟着七阿哥是一样的,在任何场合下都是低调小心的充当着背景。这个时候也是,七福晋只静静的坐在一旁做她的锯了嘴儿的葫芦,既不去掺合在黛玉周围的福晋堆里,也不跟着三福晋四福晋一处说话,虽然她坐的位置离这两位挺近的。不过若是有人问到她的话,也会开口说上几个字。
三福晋董鄂氏和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这两位难得的坐到了一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无关痛痒的空话。说起来,这两人对着黛玉本是有些大同小异的心思,可是如今见着了真人,却又不约而同的生出了诸如“决不能叫自家爷们见着这人”或是“决不能叫这人进了自家后院儿”等等的心思。
“没想到林大人家的格格小小年纪,竟已是出落的如此国色天香,啧啧……”董鄂氏言不由衷的说道,素来温和的眼神中浮起一层薄薄的妒忌和戒备。
乌拉那拉氏笑了笑,温温柔柔的说道:“听说林夫人未出阁的时候,曾是京里有名的才女美人儿,林家格格怕是得了林太太的几分真传吧。”
董鄂氏斜睨了一眼乌拉那拉氏,牵起嘴角,笑了一下,凉凉的说道:“哟,四弟妹听说过林太太?”
乌拉那拉氏放下手里薄胎粉釉青花瓷的茶盏,拿着帕子轻轻拭了一下唇角,这才回了一句“听说过几句”。
董鄂氏微带嘲讽的一笑,眼神转向被五福晋十福晋等人围在中间的黛玉,漫不经心的说道:“依着林家格格的样貌,林太太的容姿必是风华绝代倾城倾国的。这样子的品貌,纵是进宫为妃也是使得的。”
“听说林太太家里是包衣出身,林太太的母亲原是皇阿玛的乳母。后来林太太的一个兄长凭着军功抬了旗,皇阿玛又念着自己乳母的情面,所以特意把林太太指给了林大人。”乌拉那拉氏的声音依旧和煦的如春风拂面似的,叫人听着只道她是在有事说事儿。
董鄂氏心里一阵子的冷笑,她们这些能当得皇子福晋的,都是大家子出来的嫡女贵女,在家里也是被依着大妇嫡妻的标准来教养的,规矩什么都是差不多的,心计城府也都是不落人后的。当然啦,这不能算老十家的媳妇,那孩子打草原上来,死心眼儿不说,心机城府半点儿全无的,每每说话却能噎得叫人半死不活的。董鄂氏领教过几回,颇有些怵了这位弟妹。话再转回来说,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个女人,都是见不得自家爷们左搂右抱,藏娇纳妾的。不过是怕自己担上一个“不贤惠”的名头,所以才勉为其难看着自己家里花红柳绿,莺声燕语的。这一点,老八媳妇却是个有胆色的。她可是挑明了说,不准老八纳小的。虽说她因此得了个“妒妇”的名头,不过瞧老八后院儿里的清净,这没人在自己眼前儿晃荡给自己添堵,到底老八媳妇心里舒畅了不是。再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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