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我这老头子一生的衣钵没有传人了,恨不能重活一世啊,丫头,等我好一些就得烧一窑,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林小宁听到郑师傅话中万般无奈与悲伤,忍不住心酸安慰着:“郑老,再怎么也是您的家人,父子骨肉之间,哪有说不清的事啊,接来了,您想打想骂,也能消消气是不。”
郑师傅面露悲戚,问:“刚才我吐痰时,你去瞧那痰,就是想给我瞧病?”
林小宁点头。
郑师傅看着林小宁道:“先前你瞧我的痰,我还以为你是个傻的,丫头,就冲着你不嫌恶我老头子那口痰,我都要好好给你烧一窑上好瓷品。”
林小宁说:“现在别想许多,好好休息养好身体,等您老的身体好了,想怎么烧就怎么烧,这几座山上的土由着您烧,我还指望您还能再烧上三五十年呢,还有,丫头我再不让你烧茅坑。”
郑师傅逗得笑了:“三五十年不敢想,丫头你若真能让我再活个一年,我就知足了。还有,你要实在想烧茅坑,等我那个不肖子来了,让他烧吧,他烧茅坑倒也不辱没了从我这学到的那一星半点本事。”
其实郑师傅的不肖子,不是真的不肖,当王刚七日后把他们一家三口带回村时,郑师傅的儿子,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了,竟然大哭着奔向郑师傅的屋子,而此时,郑师傅精神很好的坐在炕上吃着中饭。
见到不肖子,一脚踢过去,踢了一个跟斗,郑师傅的儿子哭着跪在地上,大骂自己:“我这个不孝子啊,我对不起您啊,爹啊,您别生气了,我以后都听您的,你说要休掉那孙氏我就休……”
郑师傅充耳不闻地就着红烧肉与青菜吃着白米饭,偶尔抬眼看一下,吃完了,又喝了几口撇掉油花的人参炖鸡汤,然后不紧不慢道:“那婆娘也来了?”
“哼,来了,在外面候着,没您开口,不敢进来。”郑师傅的儿子抽泣着答道。
“你个不肖子,你就是看着老头子我还能活二天,就要让那婆娘来生生气死我对吧?”
“不敢不敢,爹,好歹孙氏是狗儿的亲娘啊,您就看在狗儿的份上,别再生气了。”
“哼,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个窝囊货,刚才是谁在嚷着说我让休就休的。”
郑师傅的儿子避重就轻喊着:“狗儿,快进来,”又对郑师傅说,“爹啊,狗儿可想您呢,听说您都不干了,也不归家,狗儿想您想到哭,这回听说您身体不好,都晕倒了,我吓坏了,带着他们就赶来了。”
“哭个屁,十几岁大的人了,还会哭,狗儿过来,到炕上来坐,炕上暖和,来吃肉。”郑师傅对门口的一个约十二三岁的男孩招手,男孩就笑着跑到炕上说:“爷爷,我可是真的想您,真的哭了,不骗您,天这么冷,您喊我爹起来吧,地上凉着呢。”
郑师傅笑了,对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说:“起来吧,这是看在我孙子的面上,那个婆娘让她去边上的房间,没事不要来我这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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