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宴会和舞会,其中还有法国公使夫人举办的,倒是能提出不少有用的建议。
她接过李谨言拟下的单子,仔细看着上面的章程,不时点头,偶尔才拿起笔划去一项或是添上几行字。
“要我说,这就不错了。”展夫人将改好的单子递给楼夫人,“只是细节的地方再注意一下就行了。”
“恩。”楼夫人看过之后点点头,“就照着这个来办吧。”
李谨言没说话,他此刻正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像尊雕像似的,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楼二少躺在他怀里睡得正熟。
“娘,”李谨言的声音有些发抖,“差不多了吧?”
“还早,你急什么。”鉴于李谨言第一次抱楼二少时的蹩脚表现,楼夫人得着机会就把楼二少往他怀里塞,当然,旁边都有奶妈看着,一旦楼二少有任何不舒服立刻会被转移阵地。
饶是如此,李谨言还是没有半点长进,这么一个面团子似的,仿佛一用力就能捏碎的柔软生物,在李三少眼里当真是比洪水猛兽都可怕……
“行了,快别为难他了。”展夫人笑着从李谨言怀里把楼二少抱过来,轻轻拍了拍,“都满月了,名字还没定下来吗?”
“还没。”楼夫人放下茶杯,示意丫头重新换一壶热茶来,“大帅起的那些名字,不说大哥,连我都不同意,大哥起的大帅也摇头。恐怕还得请爹帮忙。”
“大帅都起了什么名字?”
“还有什么?”楼夫人哼一声,“当初他想叫逍儿楼老虎的事情你忘了?你说说,大帅也是读过书的,怎么会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当时爹差点被气得抡拐杖,逍儿的名字才总算定下来。”
李谨言听到楼老虎三个字,嘴里的点心好悬没喷出来,楼……老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被楼少帅当做聘礼送到李家,后来又被自己当做嫁妆带回楼家的那只老虎。话说,楼少帅知道他差点被叫楼老虎吗?
楼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之前还拦着大哥白宝琦,不让他在李谨言面前扫大帅的面子,如今却被她自己说出来了。
“这事还真是……”展夫人也笑了,看着怀里的楼二少,“大帅到底给二少起了什么名字?总不会还是老虎吧?”
“不是。”楼夫人干脆也不为楼大帅遮掩了,没好气的说道:“山豹,楼山豹。”
“楼……山豹?”
李谨言看看没好气的楼夫人,又看看愣住的展夫人,再看看被展夫人抱在怀里万事不知的楼二少,好吧,当他看到楼大帅捏在手里的那张纸时,马上对楼二少升起了十二万分的同情,这要是舌头大一点的,十有八——九会念成楼山炮。
可怜的娃,要不是上头还有个外祖父,恐怕就得被人叫山炮了……
商定了舞会具体细节之后,李谨言叫来大帅府的两位管家,把单子给了他们,交代他们按照这上面的章程去办。
“具体都写在上面,采买的事情上一定要把好关,还有伺候的下人,不用丫头,都用……”
李谨言和管家正说着话,丫头来报,说有人找言少爷。
“是谁?”
“农场来的,他说他叫巴特尔。”
“巴特尔?”
李谨言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想起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不太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暂时先这样吧,如果有不明白的,再来问我。”
两个管家也是有眼色的,一看就清楚言少爷肯定是有事,行礼后就退了出去。
打发走两个管家,李谨言亲自去外厅见了巴特尔。
巴尔特已经是第四次去草原了。之前三次,他都没走出北六省,主要是在察哈尔境内的呼伦贝尔草原收购牲畜,他带去的盐巴,粮食和布匹很受牧民们的欢迎,现在巴特尔已经成了呼伦贝尔草原上最受欢迎的客人。
“按照言少爷吩咐的,和牧民们都定了协议。”巴特尔将这次去草原的经过和李谨言详细说了一遍,又从随身的包里取出和牧民签订的合同,“牧民们都感谢言少爷,请言少爷有机会一定要去草原。”
李谨言点点头,放下合同:“巴特尔,这次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言少爷,我去了外蒙。”
“什么?”李谨言吓了一跳,“你一个人去的?”
“不是,是跟着商人的马队一起。”巴特尔说道:“虽然外蒙的哲布尊丹巴投靠了俄国人,但下面的牧民还要生活。他们吃的盐巴和粮食,大部分都是从这些商人的手中购买,我恰好认识一个马队的兄弟,这一次就跟着一起去外蒙走了一趟。今年太冷了,马队沿着克鲁伦河走,过了乔巴山,每隔一段路就能看到被冻死的羊,连人都有被冻死的,牧民的日子比往年都艰难,马队带去的盐巴和粮食并没换来多少东西。”
“那些冻死的牛羊牧民怎么处理?”
“丢掉。皮毛不能卖,肉也不会吃,只能丢掉。”巴特尔的声音顿了一下,“这个冬季过去,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是啊。”李谨言也有些感慨,过了半晌,说道:“巴特尔,要是那个商人的马队可靠的话,过几天你带上几个人再去外蒙一趟怎么样?花费都由我来出。”
“言少爷是想和那边做生意?”
“恩。”李谨言点点头,“你带上足够的盐巴和粮食,收购那些牧民手里的牲畜,瘦点没关系,是活的就成。再和他们说,如果活不下去了,可以往察哈尔和内蒙这边迁移。”
“我知道了,言少爷。”
送走了巴特尔,李谨言随即去书房找了楼少帅,巴特尔说的事情,让李谨言想起了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外蒙?”楼少帅抬起头,“收回外蒙?”
“对。”李谨言走到办公桌旁,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不是说现在就派兵去外蒙,而是想办法先把民心收拢过来。”
李谨言将巴特尔从外蒙带回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楼少帅,牧民是要吃饭的,如果现在外蒙的统治者不能让他们吃饱饭,而楼少帅却能让他们有饭吃,他们会怎么做?外蒙的哲布尊丹巴没什么能力,说白了就是俄国人的傀儡,要对付他很容易,对付他背后的俄国人才需要费一番脑筋。
现在的俄国还不够虚弱,武力收回外蒙并不是理想时机。等到一战开打,俄国沙皇被赶下台时,才是动手的时候。
历史上徐公收回外蒙,不也是趁十月革命之机,外蒙的王公贵族失去了靠山才能一举成功?
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加上苏联和日本势力的介入,外蒙还是独-立了出去,不过李谨言相信,只要能将这片入地收回来,只要有楼少帅在,别人就休想再把它从华夏的版图上分割出去!
况且,外蒙收回来之后,再趁一战俄国国内最乱的时机,华夏军队完全可以对与外蒙边境接壤的俄国土地鲸吞蚕食,加上在后贝加尔插下的那些钉子,自顾不暇的俄国新政府,肯定无力将这些土地从华夏手里再抢回去。等他们缓过劲来,肉已经吃进了华夏的嘴里,再吐出去?想也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