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东西,远比实际看到的吓人,特别是在那种环境下。
当时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左右了,正是万物沉睡鬼魂出没的时辰,老家伙坐在沙发上,虽然看上去很镇静,但是从微微颤抖好像痔疮发作似的身体已经将他完全的出卖,他那时的心理活动大概是这样的:吓死老子了吓死老子了,个小瘪犊子为什么还不唱?
我也想唱啊,但是在这凶宅里面,特别是你已经知道了旁边有好几十号跟车祸现场似的鬼正看着你,特别当钱扎纸伏在我的耳边对我说,那些鬼下来吃香了的时候,我竟然没把持住又是一颤。
鬼吃香,当然了,这个比较好解释了,自古以来就有烧香磕头祭拜鬼神之说,讲的是贡香的气味鬼很喜欢,又有说香与烛都是鬼魂爱吃之物,粗略的算计了一下,刚才我点了一把香,香气散开,所以那些鬼魂才会被吸引过来大嗅香气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钱扎纸,心想着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存心想吓唬我,告诉我这些干嘛?
要知道我这人天生的胆小,还爱瞎寻思,这会儿,就算钱扎纸不跟我解释,我脑子里面就已经浮现出那副鬼吃香的画面了。
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鬼魂双脚离地全都飘到了桌子前,一个个就跟迈克尔杰克逊似的无视地心引力直勾勾地俯下身躯,贪婪的吸着那香炉之中燃烧的贡香,天哪天哪,这种画面也太恐怖点儿了吧!
我偷眼朝那桌子上的香炉望去,只见那数十根贡香虽然已经点燃,但散开的烟雾竟然没有多少,那些燃烧的香头忽明忽暗,就好像是抽烟一样,燃的很快,短短几十秒间,竟燃烧了一寸左右。
虽然是夏天,但是我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这里太凶了,难道真的要唱下去么?
而那雇主见我脸色不对劲,也更加的慌张起来,不过她不敢动弹不敢言语,只拿余光不停的扫射的韩万春,如果眼神可以变成枪的话,估计这个时候老家伙早就被这女人给扫成簺子了。
老家伙由于被那花冠垂下的布条遮住了脸,所以看不清我当时的模样,他只是咳嗽了一声,示意我赶紧的麻溜儿的快点儿的整。
没有办法,赶鸭子上架,已经逼到份儿上了,不跳不行了,于是我一边将‘老七’(就是那块玉佩,老七是我为它取的花名)的红绳缠在自己手上,确保关键时刻能抓在手中,一边示意钱扎纸坐在那雇主身边不要在多说话。
钱扎纸坐在之后,我一咬牙,然后便咚咚隆咚咚咚的敲响了单面八弦驴皮鼓,鼓声在这凶宅之中显得十分响亮,我敲了一阵之后,便右手一甩,然后开口唱道:“娑林……啊不是,请神儿~~~啦!!”
由于紧张,刚一开口‘娑林瑞吉’四个字差点儿就顺出嘴边,幸好我反应的及时,将后面的俩字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都是被钱扎纸这老小子给闹得,这要是把帮兵诀整出来的话那可咋办?
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怎么就不能用帮兵口诀呢?反正这屋子里面有鬼,我为什么就不真的帮那女的一个忙把它们赶走呢?
我脑子里面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但是这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我否了,开玩笑,这屋子里面好几十鬼魂,我虽然名头上是个皇族萨满传人,但是根本就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啊,要跟它们谈判哪有那么简单?而且屋子外面那些黄皮子都在呢,万一再让它们把老家伙给附体了,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冒险了,大不了走的时候告诉那雇主说最好还是把这房子转手算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又觉得自己很没出息,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可怜人家呢?你可怜的时候谁可怜过你?
于是拿定了主意后,我叹了口气,又敲了几声鼓,便开口唱了起来:“日落西山呐~黑了天呐唉,嗨哎嗨呀~~!!”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呙投林去,家雀普鸽奔房檐,十家到有那九家锁,还剩一家门没关,摆上了香案果品全,扬鞭打鼓请神仙呐唉嗨唉嗨呀!!”
唱到此处,我硬着头皮按照这之前的排练扭动了身子,一边扭一边打鼓接着一边唱道:“左手拿起了午马未羊文王鼓,右手捎带那太公遗留竹节鞭,鼓也不是寻常鼓,鞭也不叫一般鞭,早年文王造此鼓,后世流传到帮班,文王鼓,柳木圈,横四竖四八根弦,四根朝北四根朝南,四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定江山,又在弦拴了,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大铜钱呐哎,嗨哎嗨呀!!!”
咚咚隆咚咚咚,东咚隆冬咚咚,没办法,这房子里面太邪门儿,所以我不敢唱真的萨满歌,连类似的都不想尝试,只是尽量唱一些从神调中更改的句子,不过见那雇主好生惊讶,我这身行头老家伙那副扮相,应该可以唬住她,钱扎纸坐在那里,听我唱了一段后,竟然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就差给我鼓掌了,我看了他一眼,心想着大哥你可别光顾着看戏啊,帮我多盯着点儿!
一边想我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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