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衷在自己院子里一边用早膳,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听说周磐天不亮就亲自到地牢把人给带出来了,他也只是微微一笑。
这个从小一同长大的大哥,一向沉稳持重,对女人更是没有半分怜惜的。可这几日东院里发生的事他零星知道一点,都惊掉了下巴。如今又做出这样的事,却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用完膳,就到周磐的院子里去。周磐正在书房和几个下属议事,看到他过来,便挥手让下属都退出去。陆怀衷上前拱手道:“大哥,我听说今日你把范氏放出了地牢,她可是交代了什么?”
周磐脸上一阵不自在,干咳了一下说:“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怀衷长长的哦了一声,便微笑着不再说话了。
周磐难得的带着点尴尬解释道:“那地牢里确实有蛇,我恐她有生命之忧,先把她关在后院再审。”
陆怀衷心说你关地牢都没审出来个所以然,现在巴巴的把她放回去,还能审出结果?但是又打定主意不去揭穿周磐的心思,只体贴的不再追问此事,点点头。
周磐也不想再提此事,便换了话题,说:“前番我去京中给李伯伯祝寿,定王竟暗暗的带了心腹来客栈拜会我。”
陆怀衷一听,忙道:“定王果然是有招揽我们墨金山的心思么?”
周磐点点头道:“前番范老贼阴谋陷害,我墨金山险遭灭顶之灾,若不是定王暗中在朝中斡旋,怕不能善了。这恩情我已记下,只是近日朝中形势不明,各方势力争斗不休,波诡云谲,我着实不想让墨金山再涉险。”
“大哥如今肩上担负着墨金山兄弟家小的大任,谨慎些是应当的。”陆怀衷点头。
“我那日当面向定王表明了墨金山不入局,只求苟安青州。他虽没有多说,怕也不会轻易放弃。”
“大哥如今怎么想?”
“这正是我要与你说的。墨金山离京城太近,未免树大招风,成为各方势力争斗的必争之地。今日是定王,明日便有太子、琼王,我墨金山的平静日子怕是不多了。”
陆怀衷道:“当今皇帝荒淫无道,天下群雄并起,混战已久。老当家当日也不堪受辱才上了墨金山,创下如此家业。虽你我兄弟二人心性淡泊,本想带着兄弟们过太平日子。可是这时局推着人走,既然天下为棋盘,你我何谈局外人。若是最终还要入局,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必不会见怪。”
周磐点头说:“怀衷,既你和我想到一起了,我们便可从长计议了。”
陆怀衷朝他坚定的点头,二人相视一笑。
“这些都是后话,当务之急还是要抓那范老贼,否则墨金山那些被他害死的兄弟也死不瞑目。”陆怀衷提醒道。
周磐脸上笑容消失了,说:“我再去审范氏,若她果真不知,我便亲自带人去丽州县掘地三尺,也要挖出这老贼,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