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福丢下,让周磐给掳了去,又是如何被太子看上,被范江挟持,被范成福拿来邀宠之事,一一说了,中途不得不停下来好几次,因为郭老爷子过于激动,破口大骂范氏一家,还立时让人去把范江的娘李氏撵出自己家去才罢。简葵只得又十分安慰了她,说暂且留着李氏,引范江回来,抓了再说。老爷子听她这么一说,也只好暂时忍下满肚子的气不提。
方其致已然是开好了药,让下人去抓,自己正要出去,却听到里面简葵义愤填膺的讲述。他本是君子,不欲听人墙角的,但是又对简葵的身世十分好奇,于是便站着听了。听到后来,才明白简葵那日说的,被自己的父亲送给太子并非在说谎,只是事实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竟还有这些曲折,不由得更是一阵同情怜惜。
简葵有意避开了和周磐的情感纠葛,只说大事,终于说到被方其致收留,得知外祖病重就赶回来看他,这时郭老才算松了一口气,叹道:“这么说来,我还错怪了那山贼了?”
简葵微微一笑,说:“可不是嘛,外祖父,若是他不把我掳去,只怕我现在已与那张秀春完婚,一生都毁了。如今只是被土匪掳走过,名声不太好而已……”
郭老爷子一听,责怪道:“什么叫名声不好?我的溪儿不必忧心这些,外祖父定然会给你找个不听信这些流言诽谤的好儿郎,肯好好待你的才放心。”
简葵笑着撒娇道:“外祖父不必为我操心了,溪儿不想嫁人,只陪着你罢了。”
郭老爷子听了这话,十分受用,笑着摸摸她的头,说:“话虽如此,岂有女孩儿大了不嫁人的?外祖父老了,照顾不了你多时,到底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放心。我看今日这个方大夫人就极好的,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若……”
简葵忙止住他道:“外祖父还是好好休息养神罢,莫要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
郭老只当她害羞,哈哈大笑起来。
方其致立在门外听到这里,不由得心神一动,怦然作响。他忙正了正心神,抬起脚,轻轻的走了出去。
晚上,简葵住回了范溪的闺房。她是自小就在这间房里长大的,一进三间,布置得倒是花团锦簇,还有不少刺绣等物,显然都是出自范溪的巧手。简葵自然不会,只是自惭形秽的膜拜而已。
书架上的书虽不十分多,但是也能看出范溪是识字的,且笔迹尚算清秀,至少比自己强多了,她赏玩着这一切,仿佛在了解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虽然并没有什么记忆,但是身体却觉得无比放松和安全。
她张开手脚躺在床上,看着帐上的刺绣,忽然想起墨金山庄的生活来。虽然只是离开了个把月而已,却已经恍若隔世了。
方其致此行的目的便是帮郭老好好看诊,因此兢兢业业,为他调整药方,煎药,又为他施针,因此郭老竟很快就好起来了。而简葵也是难得有如此安闲的时候,也是得空便陪在郭老身边,跟他说话解闷,颇过了一段和乐安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