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祸水。
严兮兮并未发觉身后多出个人,施以默避开她头顶的摄像头静静的杵在旁侧,她似乎聊得很投入,时不时会因为男孩的话而笑出声。
‘笨老公,我想听你唱歌。’
她熟练的打出这行字,那头很快给了句回复‘家里耳麦坏了,我明天去买个新的唱给你听。’
‘呵呵,好啊。’
男孩发了个亲吻的表情,严兮兮回复个羞涩。
之后的聊天也大多透着暧昧,施以默静静的看了小会,沉下眼,复后抬起沉重的手敲了敲她的椅背。
网吧内人来人往,空气闷热不流通,四处飞散着敲打键盘的声音,女生大多玩炫舞,男生多则地下城,这样的年纪,施以默从未坐过网吧同这些女生一起玩游戏,而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
严兮兮听到动静,她诧异的回头,瞥到施以默淡漠的脸时,她吓得豁然起身,架在头顶的耳麦也顺势坠上电脑桌。
“姐!”
视频内只剩她衣服上一个丘比特的卡通图案,那头的男孩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敲了串字过来‘笨老婆,你要走了吗?’
施以默的瞳仁一瞬不瞬睨着QQ消息,严兮兮慌不择路的按掉视频,动作迅速的下了QQ,她转过身来面对施以默,垂下头,两手死揪着衣摆的布料,下唇几乎快被抿破。
旁边一直找寻电脑的学生见她像是要走,都挤着过来抢机子,施以默二话不说折身就走,严兮兮赶紧抓起椅子上的书包跟出去。
“严兮兮,你明天记得早点来,我也要抄班长的作业!”
身后那抹尖锐的女声被她仓皇而逃的身影掩在脑后,她低着头,迫于压力,眼泪唰唰往下掉。
施以默走在前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方才那个女生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严兮兮现在还要靠去抄班长的作业读书,她笑了笑,也不看唐朝的脸,径直上了副座。
严兮兮跟着上车,她坐在副座后面,压住声音偷偷的哭,唐朝一上车就察觉车内气氛怪异,他没多说,而是发动引擎。
“去哪?”
她清澈的瞳眸直射出去,看着那些背着书包的同学不断往网吧内涌入,施以默的声音听起来尤为平静,“商店。”
唐朝幽暗的黑眸浅眯,启动车速,他犀利的眼锋透过后视镜,严兮兮哭的双颊酡红,就是不敢放开嗓子,唐朝皱眉,俊脸的阴霾一闪而过。
施以默到商店买了根最大的鸡毛掸子,她没有直接回医院,而是给唐朝报了个公墓的地址。
下车时,她在公墓旁的花店买了束菊花,严兮兮背着书包跟在后头,她低着头,齐刘海搭下来遮住那双灵动的眼睛,白净的脸蛋透明的如一张纸。
唐朝掏出包红河道,开合着烟盒盖,想了下又给放回去。
施以默领着严兮兮去了父母合葬的公墓,她默不作声的放下菊花,两张照片上的脸淳朴老实。
严家本是农村人,城乡一体化把家里的房子占了,后来分配到了镇上的居民小区,不过现在家也给卖了。
家里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她们现在连间像样的避难所都没有,家没了,人散了,为了供两个妹妹,施以默挑起了肩上的重担。
她来这个家并没有几年,可就是这短短日子,是严家人让她体会到亲情的温暖,所以这份恩德,她心甘情愿的还。
严兮兮比她先一步跪在地上,唐朝远远的看着,不置可否,这个男人即便身处这样的环境,他身上依然有那该死的光环。
施以默望着两张照片上冲她笑得异常灿烂的脸,她眼角微胀,父母不在,,她知道自己在面对妹妹的教育问题上失职了。
猛地,她硬跪下去。
“姐,对不起。”
严兮兮捂着唇,父母的相片在她眼中愈发模糊。
施以默捏紧手里的鸡毛掸子,“兮兮,为了供你读书,你是没看到姐在外面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姐,对不起,姐,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严兮兮折过身,双手死死拽住施以默的胳膊,从网吧出来到现在,施以默没对她发一句火,因为她知道十五六岁的娃不小了,她们有自尊,有颜面,很多时候说话做事施以默都得考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