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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以默觉得所有盯着她的眼神都充满杀气,她掐紧挎包,步伐紧凑的追随唐朝的脚步。
男人恢复一贯的沉敛,狭长的眸子阴鸷而锋利无间,再不是同她相处时那个温润柔情的模样。
他们来到一处足有六米高的红漆门前,两旁背手而立的男青年唤了句少东家,复又用那双带了白手套的大掌推开大门。
随着双扇门中央的缝隙拉大,里面一双双肃杀的眼锋递窜而出,百平米的空间内,就如同一般会议大厅装潢,数位年长的老人坐于约莫五米长的会议桌前,似乎都在拥簇着横截面末梢的那位六十有余,却不见几缕银发的男人。
见着门口那高大的身影,长桌两旁的数十位老人站起“少东家。”
唐朝轻应了声,目光越过众人直睇住唯一坐着的陈振林,两双黑曜的瞳仁皆是幽深莫测,气场近乎契合。
唐朝牵起薄唇的弧度,冷冽的俊脸非但没有注入暖色,反而更为狠戾。
他大步向前,一脚踢开陈振林侧旁的黑皮椅子入座,方才被他挡在身后的施以默这会孤立的杵在门口,被一道道类似于震惊的目光逼得直发毛。
在皇廷,她很多大场面也算见过,起初总能保持镇定自若,可如今这样的场景下,她尾椎莫名拂起股冷意。直觉告诉她,这些人来头一个比一个不简单,那种只消往这一站,就能令人窒息的霸气,不是谁都能给的。
“这是少东家带来的女人?”有人诧异的寻眼过来,唐朝自兜内取支烟,施以默身后的大门砰然合上,阻断灌进来那搓光泽,堂内不见掌灯,视线自然不比先前亮堂。
铂金打火机叮地被打开,冰蓝色的火焰烧的男人一张俊脸愈发狰狞。
烟星点燃,他合上打火机盖,连同那包红河道一块甩上桌,室内开有暖气,守在身后的女手下过来为唐朝松掉外套。
施以默举步维艰,几番犹豫还是朝男人小步过来,停到他近身,她陡然发觉他白衬衫处已经凝固的血液。
陈振林眉头微蹙,“谁把你弄伤的?”
音量雷霆而分贝极高,施以默脸色咻然转白,若是她没记错,那道伤口,可是她刚才的杰作。
唐朝不以为然,烟丝自鼻翼内划出条雾泽,“这点小伤也死不了。”
“阿朝。”陈振林眼锋扫过施以默,“我让付医生来给你包扎一下。”
唐朝没在说话,陈振林很快命人唤来家庭医生,袖子撩开,施以默留在上头的齿印被血迹蒙的模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会下口这么重,他也没喊疼,她只当没事。
陈振林向来疼这个外孙,“被谁咬成这样?属狗了不成!”
他一拍桌案,跟前茶盏豁然一抖,吓得施以默身子震颤。
她今日受到的惊吓可谓不轻。
见付医生包扎妥当,唐朝顺势挽起另一侧袖沿,烟雾在口腔打个圈才飘出,那姿态,显然没将陈振林说的话当回事。
他拉过一张椅子让施以默入座,那么多双吃人的眼睛都把她瞅着。谁都清楚,每次开堂会,少东家跟旁从不敢坐人,更别说他会带个女人过来。
无稽之谈。
“阿朝,这女人是谁?”
这回,陈振林又重复了遍方才另一人的问话。
唐朝薄唇浅弯,“路上捡的。”
陈振林双眉不悦的叠起“你身旁位子,向来不让任何人坐的,这规矩今日也不能打破!”
男人一口烟吸入,火星子内的腥红淬入唐朝狭长的夜眸,坐他对面的两位长者瞳光闪烁,只因男人眼帘内的凌厉铺垫有太多阴霾。
施以默如坐针毡,面容上倒是一片漠色,只是嵌在桌下的双手死死拧在一起,泄露了她的故作镇静。
她不知道唐朝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种地方。
他将烟头对准烟灰缸垫入烟蒂,“往后这规矩得改改,我身旁除了她,谁都不能坐。”
“什么?”众人极为震惊,那些锋锐的目光射向施以默这边,恨不得把她撕了般。
跟在陈振林身边之人谁都知道,唐朝对女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那些对他痴心妄想的女人没一个落得好下场,从来还没有哪个女人有本事让他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