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出夫妻俩在闹矛盾,很多话不好多说。
吃过晚饭后,施以默拿着欧氏几份资料上楼,她与唐朝已经个把星期没有正式见面,刘妈也自是看在眼里。
她熬夜将几份资料看完,时钟晃到近凌晨才去睡,唐朝两盏车灯打进来,佣人房的窗户被射入一抹光辉,刘妈睡意浅,加之这几日他基本都这个时间段回来,她索性起来开门。
唐朝拍门下车,手腕上搁着件西装外套,剪裁得体的西裤修饰起那双挺拔长腿,男人俊脸上的面容却是疲惫不堪。
刘妈打开大门,“先生,您回来了。”
唐朝点了下头,在玄关处换双拖鞋,他抬手揉了揉鼻梁血,一张俊脸森寒疲力。
这几日,刘妈每晚见到的都是他这副累极的样子,先生似乎许久都没笑过了。
毕竟她也在这里干了好些年,要说一点不心疼那是假的。
施以默不理他,这比在工作中遇上任何棘手的问题都让他感到手足无措,唐朝烦躁的撕扯下领带,习惯性在客厅沙发上静坐一会,刘妈看了看他孤寂的背影,在心底叹口气,照常为他倒了杯白开水。
唐朝手肘横在扶手边,眼角微眯,指腹来回擦抚自己的薄唇,“太太今天心情怎么样?”
刘妈弯腰把水杯放到他跟前,“还是跟平常一样。”
在刘妈面前,施以默从来不把旁的情绪表现出来,总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要不是刘妈心知肚明,还真看不出来两人正在赌气上。
唐朝从裤兜内掏出包烟烧在两指间,这个把星期来他养成种习惯,回家后沉闷的坐在这里抽上一包烟,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烟灰缸内的烟头一支接一支,蒙在男人那张深沉的面容上,尽显削薄。
刘妈还从未见过他这样,这天底下怕是除了施以默,没人能让他情绪起伏这么大。
她张了张唇,“先生。”
唐朝一双眼被烟雾迷住,犹如一汪没有尽头的深渊,他伸手在烟灰缸内掂了掂烟蒂,刘妈眼瞅着他这副寒彻肌骨的表情,手心在身侧一握,她不顾先前施以默同她说的话,脱口而出。
“先生,您别太怪太太,怀孕的人脾气本就不比一般人好,很多时候会无缘无故很想发火,这是很难控制的。”
这句话,似是给了唐朝一个晴天霹雳,他黑眸骤然掀开,里头瞬时溅起无数光圈。
男人倏地直起腰背,“什么怀孕?”
刘妈神色浅变,“太太已经怀孕12周了。”
唐朝一对眸子圆睁,周遭烟雾在他脸前幽散,刘妈知道,他俊脸上那种震惊与欣喜,是很难伪装的,这份莫大的惊喜,将他一瞬间石化。
多日来的愁闷似乎在这一刻消散。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刘妈垂下脸,神色有些为难,“是,是太太不让我说。”
唐朝皱了皱眉,掐掉烟后忙起身上楼去,刘妈望向那急促的背影,终是长长舒口气。
看来她做的是对的。
施以默在床头开了盏小桔灯,他没在身边,她的不安总是要比平常多。近三个月的害喜折磨,让她脸色看起来较为苍白,女人平躺着,被子盖在下巴处,只露出一张恬静的脸。
唐朝在她身边悄然坐下,床沿随男人的重力轻微下压,他伸手帮她拂去凌乱在侧颊的头发,嘴角不自觉扬起抹弧度。
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撇出张笑脸,疲倦的神色看起来精神不少。
盖在被子内的小腹,丝毫瞅不出怀孕征兆,唐朝视线落在她肚子上,眼睛里的瞿亮都快变绿了,就好像发现什么奇珍异宝。
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种。
想来,男人得意的挽起唇弧,迷倒众生的脸上,是冷骜过后的万骨柔情。
兴奋的,有些无法入睡。
睡梦中的女人,并不知道有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看了多久,自从怀孕后,她睡觉老爱做些奇奇怪怪的噩梦,不知怎的,今晚却是一夜好眠。
翌日,施以默醒来后,身边照例没有唐朝的踪影,她伸手揉了揉惺忪睡眼,仿佛已经习惯这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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