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吗?郑进元,咱俩打生下来那天儿起就是兄弟,表兄弟不是兄弟啊!至于放和,我能把郑进元当兄弟,更别说是你了。”
“诶诶诶,怎么说话呢,别拿我当垫底儿的行不行。还兄弟呢,兄弟就是你这样挤兑人的是吧,要不是跟你生来就是兄弟,看我理你不。”郑进元也炸毛了。
然后轮到张放和就只能做和事佬了,不过郑进元和李易吧,属于越炸毛越吵,情谊反倒越深厚的。等到不吵不闹了,三个少年抱着酒坛子正要谋一醉,还没开始喝就被程帛尧这杀风景的给打断了:“你们才多大点儿,喝什么酒,给我喝汤去。这么小就喝酒,将来长不高的,还容易伤了身子。”
“师姐,你也太不解风情了。”
“我只要解崇安就行了,解什么风情呀,赶紧收拾收拾等着吃晚饭。”
少年们望酒兴叹,却也只能老老实实收拾了等着开饭,不是师姐太彪悍,是师姐夫太强大!等着吧,等到我们比师姐夫更强大的那一天,一定来试试师姐说往东,我们偏往西,师姐说吃饭,我们非喝酒,想想都美好呀。
隔得几日,送走张放和,郑进元也忙碌起来,李易则更加潜心向学,连小程约都抱得少了。程帛尧则一天照三卦在归一里坐着给人演卦,那当然是准的时候多,不准的时候少。
“陈嫂,今儿做什么串串儿呢,闻着味道同往常不一样啊!”归一门口有人摆了个涮串串的摊子,有荤有素,汤做得不错,调料也很好,程帛尧中午都不让送饭了,天天满街找好吃的。
“早些天小程先生不是说汤得拿大骨鸡骨吊一下味儿嘛,我这不就试了试,这会儿汤头味儿足了才端出来。小程先生来尝尝不,腐竹、油豆腐、粉条儿,都来一份儿?”陈嫂早就发现了,跟小程先生聊吃绝对会有收获,而且是大大的收获。
演卦的间隙无事,她就爱和左邻右舍谈谈吃吃喝喝,结果就谈出一堆儿好吃的来了,她当然就更愿意跟人谈吃论喝了:“成啊,肉也不能少,来份鸡肉片儿,多搁辣酱啊,陈嫂的蘸酱越做越好了。”
涮串打包回柜台后边坐着吃上,香气四溢,人生不要太完美哟。她正吸溜着粉条时,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站到卦馆前,踟蹰好一会儿上前来:“请问令东主可在?”
“你找谁?”程帛尧问着话,嘴里也没放弃把那根长长的红薯粉条吸溜进嘴里,几点油星子四处飞溅,她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形象有什么不对,也没意识到所谓的东主正是她自个儿。
年轻男子又重复了一遍:“请问令东主可在?”
东主?谁啊!吃东西的时候智商完全不在服务区,程帛尧又吸了几根粉条才明白过来:“噢,找我呀,什么事儿?”
“你你就是小程先生?”年轻人完全不信,小程先生听说是个卦算得相当准,姿容也清妍出尘的女子,眼前这个完全看不出来清在哪妍在哪,出尘就更不知道在哪里了。
“啊,是我,今儿倒是还有一卦,你要算卦?生辰八字报上,算什么说来听听。”把装着涮串串的碗一推,从袖笼里抓出帕子擦干净手,就朝年轻人伸过去。
年轻人左右看看,似乎也真没别人了,只好把帖子递过去:“在下雍州徐道林,见过小程先生。”
接过帖子打开,里边是两张红庚帖:“噢,是来算姻缘的,可是合媒批求吉时?”
“正是,还请小程先生费心。”
这种事一般都是家中长辈来,年轻人自个儿来倒少见,不过也许是家中长辈不方便出行,毕竟雍州离道院挺远的:“行,稍待。”
不过合个媒批,都跑这么老远来找她,这叫怎么回事。不对,看眼前这人的样子,这媒批绝对是找人合过,那是从前合媒批的人怎么合的,难道不好?又或者太好!
不不对,是不好。
“徐公子,这八字对不上,三生石上原无盟,强拟姻缘如何通,卦辞第一句就不对。若强结成姻缘,只怕最终不过是劳燕分飞,反作冤家的结局。”既然找人看过不好,干嘛还找她,这是希望她改卦辞让,好让他和那位王姑娘成就姻缘?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她如果把这对儿要成婚的给拆了,会不会跟拆了十座庙似的,好重的罪恶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