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晚上我们的小铺前就会聚一群人,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了,每周必到的有:苏斯罗夫、巴里诺夫、克洛托夫、米贡等人。他们坐下来一边谈论一边思考,走开几个人,又走来几个人,一般来说都要到半夜时分才肯散去。
有时也碰巧来几个醉汉往这儿折腾一通,主要以退伍兵可斯金为代表,他吵得最欢,每次都是援胳膊,挽袖子,像只好斗的公鸡。虽然他只有一个眼睛和缺了两个指头的左手,但这并不影响他嗄嗄地大喊大叫:“堆堆尔。这个混蛋民族。土耳其教。我得问问你,为什么不去教堂?呵?为什么?你这个异教徒。坏家伙。你到底算哪种人?”
大家嘲弄地逗着退伍兵:“嗨。米什卡。你干吗开枪打自个儿的手指头?是不是被土耳其人吓昏了头呵?”
他气极败坏要冲上来玩命,大家齐动手揪住他,发一声喊再看可斯金早就脑瓜朝下滚下山坡了,嘴里还一迭声地咕着:“救命呵。出人命了。”等他满身灰尘地从沟里爬上来,就要求堆堆尔送他一杯伏特加。
人们询问理由。
“这还不简单吗。我给你们带来了快乐。”退伍兵的回答引得大家捧腹大笑。
有一个星期天早上,厨娘点好炉子去院子里,我在铺里看柜台,这时一声巨响,铺里的货架颤抖着,玻璃器皿及窗玻璃都碎了,盛糖的铁盒子滚到地上,一时间唏哩哗啦、乒乒乓乓地响成一片。
我急忙奔向厨房,厨房的浓烟正冒得欢呢,浓烟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哗哗地爆响,霍霍尔抓住我的肩头:“您先别进去”厨娘吓得不知所措哭了起来。
“哎。蠢婆子”
洛马斯一个人冲进厨房,咣当—声撞倒了什么,他怒气冲冲地咒骂着向门外喊:“行了,别哭了。拿水来。”
我走进厨房,见地板上摆了好多正在冒烟的劈柴,小块儿的上面还有火苗,炉砖有几块震掉了,炉膛里显然已经清理过了,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我在浓浓的烟雾中好不容易摸到水桶,浇灭地板上的火,就顺手把劈柴扔回炉膛了。
“小心。”霍霍尔叮嘱我:他拉着厨娘到卧室方向去,并指挥她说:“快去把店儿门关上。”
又扭头警告我:“马克西美奇。小心点。还可能爆炸呢”他伏下身仔细审视那些劈柴,随手把我扔回去的一块抽出来。
“您这是?”我不解地问。
“哎。您看呀。”
他递给我一块炸过的圆木柴,我一看,原来木柴里边已被挖空,这一爆炸把口都烧焦了。
“您知道了吧?这些狗杂种们居然往木柴里装火药。哼。
可惜这一斤火药的威力可没那么大”
他一边丢下木柴,一边洗手。
“幸亏阿克西尼娅没在厨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了”硝烟渐渐散去,厨房里一片狠藉,一派破败的残局。
霍霍尔的平静让人不可理喻,对这个险恶的阴谋他似乎并不愤怒。
街上满是看热闹的小孩儿们。
“霍霍尔家起火了。咱们村起火了。”
一个胆小的女人吓哭了。阿克西尼娅从卧室穿过声嘶力竭地大喊:“米哈依安东内奇。他们冲进铺子来了。”
“哎。小声点。”洛马斯说着用干毛皮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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