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爱

    为夏若擦洗了身体，又帮她换了干净的衣服，两个婢女在榻前恭敬的向她行礼：“不打扰慕姑娘了，奴婢告退。”

    “等等……”我想见楼澈！

    “慕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啊？没、没有……”

    “那女婢就告退了。”

    “恩。”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夏若犹豫了好一阵，最后还是躺下了。

    不敢乱动，腿上的伤口还是阵阵的痛，只好面朝着帐顶躺着。从上面垂下来的纱幔是纯白的，有菱格状的暗纹，很是素雅。

    夏若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楼澈的房间，自己正躺在他的榻上，她的脸透出淡淡的绯色。果然，有淡淡的瑞脑气息，刚才大概是因为伤痛的缘故，没有注意到。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夏若小心的坐起来，尽量不碰到伤口，开始四下打量。房间很大，床榻在内间，目光所能及的地方，摆设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家具、摆件都是清一色的深棕。

    在澈王府的时候，夏若从没去过楼澈的房间，她在想，他的房间是不是都是这样的调调？她就像是一只琉璃盏，收集着关于他的一点一滴。

    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却没想到对上了一双探究的眼眸——楼澈出现在屏风后，他以为夏若歇下了，便没有敲门，并且刻意的走得很轻。

    不料刚走进来，就看见夏若对着他吃吃的笑。“你在笑什么？”

    “没、没什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明明很想见他，但现在他站在眼前，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是我的房间，为什么要敲门？”他不想承认刚才的考虑，嘴硬。

    “我……”

    “你流了很多血，这是补血的汤药。”他这么说，夏若的目光往下移，这才发现他手上端着一个小碗。

    楼澈一边说，一边将碗放在小几上，然后在榻边坐下来，伸手去想要拿软垫放在夏若身后，让她可以靠着。

    才刚伸手，夏若蓦地靠进他怀里，双臂环上了他的脖颈。埋首在楼澈怀里，倚靠过许多次的温暖怀抱，忍不住泪水簌簌，落在他衣襟上，温热一点点的蔓延。

    起初夏若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只是小声的呜咽。楼澈放下手里的垫子，抚上了她的背。

    到后来，再也忍不住了，夏若开始嚎啕大哭。这三个月来的温馨或凄凉，欢喜或伤悲，荣华或屈辱，已经压抑得太久，若是再不宣泄出来，她会疯掉的！

    “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啊！”

    “为什么？”

    “我不能喜欢你的。”

    “因为他是我哥哥吗？”

    “……”夏若不说话，便是了。

    “从今天起，你已经不是端王妃了。”

    “可是我做不了澈王妃，就连侧妃也……”

    “不需要！”楼澈打断她的话，“你会成为曌齐的皇后！”

    “我……”

    “夏若，不要再拒绝我了！”他俯身吻她，不顾一切的吻。脸上还没有干的泪水也一并敛入唇中，微微有些咸。

    夏若也不再闪躲，唇齿交缠间，一室都是弥散的暧昧气息。

    想起她身上的伤，楼澈最终还是克制了，逼着夏若喝下那晚苦涩无比的补血药。他再度俯身，用唇舌拭去嘴角残留的药汁，动作轻柔的拥她入眠。

    “真的好苦，但愿这药能让你早些好起来。”

    房间里的甜蜜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但一想两人的身份，夏若却始终觉得心中有些淡淡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