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辩 上

    回到自己的房间，楼澈也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衣服，稍稍休整了一下，洗去了溅到面上的血渍。

    所幸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据点，重要的账簿、银票还有契约都妥善的存放在别处，所以并不存在毁灭罪证的问题。但一想到被楼澈算计了，心里就难以名状的火大。

    伯离动作很利索，不仅为自己易了容，也很快的帮楼澈、夏若、还有连青换上了从来没有人见过的脸。准备稳妥后，四人一道从边门除了宅子，扮作是一对夫妇和两个仆从。

    “出了城，应该就没问题了，不用太紧张。”见夏若表情凝重，楼澈揽着她的肩安慰道。

    “不，我只是在想，他知道了，为什么不派人杀过来？莫非还有……”

    “嘘！”楼澈忽然停住了脚步，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

    夏若屏息，果然听到了风吹草动，捏紧了袖中的短剑。这是楼澈送给她的防身的，他说会武功的人，怎么也应该带件兵刃在身边。

    果不其然，四个黑衣人从不同的方向掠过来，将四人围住。本来就不宽敞的巷子，立刻变得拥挤起来。面对逼近的敌人，楼澈毫不犹豫的抽出了袖中的钢线，缠绕在手臂上，已经有了柔韧的弧度。

    他正要出手，夏若忽然喝道：“等等！”

    “怎么了？”楼澈问。

    夏若还没有回答，其中一个黑衣人忽然开口道：“小姐？”不言而喻，他是将军府的人。夏若闻声，转头看过去，也认出了他：“华晟？”

    楼澈暂且收了招，但还是保持着戒备，盯着面前的几个人。

    “是父亲让你们来的？”她问，虽然她不认识剩下的三个人。

    “是的。”华晟的话音刚落，但剩下的黑衣人却齐刷刷的用剑指着楼澈。“请阁下露出真面吧。”

    夏若见状，赶紧拦在了前面，“住手，这是误会，把剑收起来。”

    她的声音不是轻易就能模仿的，华晟又是看着夏若长大的，也陪她练过武，自然不会认错。看到她的脸，便知道是江湖中神秘的易容术，接着又打量周围的楼澈、连青等人，想必示人的也都不是真容，便对楼澈道：“阁下能解释一下吗，还有，请露出真面吧。”

    夏若越想却越是觉得不对，父亲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那个刺客是楼端手下的人啊，难道！她惊觉，转头去看楼澈，恰巧在同一时间，楼澈也异讶的看着她。两人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下一瞬就呈现在了眼前。

    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略了四周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车马声，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巷子的两头已经站满了披甲的侍卫，父亲正骑在马上，他扬手，立刻有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们。并且这包围圈还在一点点的缩小，将他们堵在中间。

    她不知道父亲为何会亲自带人来这里，但她知道，这一切都与楼端脱不了干系。“楼端呢？让他出来，我要见他！”说着，夏若揭开脸上覆盖的面具一般的东西，露出了真容。她听见抽气的声音，那些拿剑的、张弓的士兵都有些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