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车子,回头笑呵呵的说道。
“卸”是本地的土话,意思等于是“劫”张文一脸无所谓的倒了下来,拿起自己的背包当起了枕头,一边闭上眼一边慢条斯理的说“没关系,我身上就五百块钱,刚够车费的。你要是花那么大劲想抢这一点的话我就认倒楣了。包里除了衣服还是衣服,劫色又没有。只要别杀了我,其他的您随便。”
“你倒是舒坦啊”司机笑咪咪的说道,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后边没有了声音,回头一看,张文已经在车轮的颠簸下睡着了,闭着眼发出了细细的鼾声。笑着摇了摇头后,一边朝高速开上去,一边把窗户全都摇上。
一路上的上下起伏丝毫没影响张文的好梦,迷迷糊糊的睡得半死,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的拍了自己两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一看是一脸憨厚的司机,揉了揉眼,马上不好意思的说“是你啊,到地方了?”
司机笑着点了点头,说“看你睡得那么香,我都不忍心叫你起来了。到地方了,送你到哪去?”朝车窗外一看,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平乡虽然也是一个不太富裕的小乡,但其实就是附近这些小村子的中心。附近的渔村、农村都以这作为赶集或采购的的地方,商店和各种日杂之类的街道比较多。虽然建筑还是很破,不过还算是比较繁华的。
到了这比较有名的四合路,张文爽快的付了车租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背着那已经空瘪瘪的行囊,先找了个地方吃了口饭。这才慢悠悠的逛起了这个小镇上最繁华的地方。到处都是那种日杂或是衣服店之类的小商家,即使是是晚上了人也是特别的多。说是路,其实中间铺的是石板道,在这想看见辆轿车都难,两边都是这里的百姓自己家建的小楼房,整条古朴的小街看起来让人有种梦回古代的错觉。
张文抖起精神来,这一躺回去需要准备的东西特别的多。除了自己已经买完的和农业与种植类相关的书外,还有不少生活必需品得采购∶在小镇虽然偏远,但银行和别的设施还是比较齐全。找了个自动提款机拿了两万块钱后,张文赶紧把那些已经记下来的太阳能热水器、彩电、大锅、接收器之类的先看了一圈。
本来店主一看有主顾上门来很是高兴,但一听说是五挂村的,就算张文一点都没讨价还价,他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不行,那地方太远了。我们这就俩师傅,去一个来回差不多得耽误一天的工夫,不合算!你上别人家看看去。”
“大哥,你看这样行吗?东西我都在你这买,再加五十给师傅做辛苦费,就麻烦去一趟。而且也不是现在去。估计过几天的时候你抽个闲过去就行了。我把钱先付了。等那边好的时候我就让人拿票过来,你们再过去安装就可以了。”
张文也大概的听说了这里一般得上门的买卖谁都不喜欢,何况是去五挂村这类还得坐船过去的地方,所以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我想想啊,你先看看东西。要是多的话我就考虑一下吧!”
店主似乎不为这五十心动,头一低,开始盘算去了到底能不能合得来成本。
张文无奈的耸了耸肩,心里苦笑那地方确实太偏僻了,自己都低声下气的求人家,人家还得好好的考虑一下去不去,真是悲哀呀!另一个原因是这里一年海难死的人很多,所以这些在陆地上做生意的能尽量减少出海的次数就尽量减少。张文无奈之下只能在他杂乱的店里又逛了起来,想想现在家里的电线应该从村委会接过来了,虽然没那种高压变频的,但一些小家电用起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给妈妈买个电饭锅吧,灶台柴火烧饭时的烟熏火烤对她那白里透白的漂亮皮肤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姐姐的头发像瀑布一样的闪亮润滑、飘逸柔顺,每次洗完的时候如果有一个好的吹风机那就会舒服很多;至于古灵精怪的妹妹,一个电视机就可以让她一天都不挪地方了,或许按她活泼的性格,几个已经过时的游戏带、一个电视游戏机就可以让她乐不思蜀了。
张文脑子里一边算着一边看着价格的标签,用笔记了下来。在村里,电脑和手机根本派不上用场,也只有村委会有一部电话,不过似乎都成了全村共用的,打出去很贵,谁都不想花这钱,但在外打工的人却把它视为最好的联络方式。原本就有线路,到时候估计报个新的电话没问题,只是不知道该给那牵线的师傅多少红包人家才肯来。
“老板,您给看看一共多少钱。能不能做这笔生意!”
张文到处看了一圈后把手上的纸和价格算了一下,一起买下来的话其实也不是很贵,七千一就能全买下来了,毕竟这边的物价还是比较低的。
店主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拿过纸一看,顿时有些疑惑的看着张文,似乎很惊讶的问“你真五挂村出来的?那破地方据说还没买过一台电视。”
张文也不计较他那有些蔑视的态度,这个小镇对于五挂村那一带的印象除了穷外没别的可以说。所以就大度的一笑后说“是啊,不过哪个地方都有穷有富!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看看啊”店主不再说什么,对于这样的小店来说,一笔将近一万的买卖已经很不错了。仔细的看了一会儿,一一的在上边打上勾后说“行了,这些东西全有货!师傅那钱你就给五十就行了。过几天要装的时候说一声就可以了,不过先说好了,要是那边的电压太低没办法用,我们也不给退货的。”
张文知道他的担心是实在的,确实那破线路不知道得老成什么样了。也不想和他啰嗦,拿出钱点了七千二递给了他。尽管店主仔细的检验着每一张钞票时的那认真劲很是让人不爽,但张文还是等他一一检查过后才说“开票吧,我还有别的东西要买!”
“小伙子就是急躁啊。”
店主笑咪咪的把钱装进了抽屉里后,一边拿着发票和收据写着,一边有些调侃的说“你也别怪我们太谨慎了,毕竟五挂村那一带是什么地方你也知道。那的人上了岸后除了在码头卖鱼以外,连这镇里都不怎么进来,买东西都是抠抠搜搜的论毛算的,碰上你这样一个有钱的谁都感觉奇怪。”
“哦”尽管听着他的语气很是让人不爽,但张文也只能无奈的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单据,放进口袋里说“过几天可能不是我来。我让别人来一趟!”
“行,那就认票不认人了。”
店主爽快的答应着。
从他店里出来以后,张文真的是憋了一肚子气。尽管店主说话的时候还算客气,但那鄙视和轻蔑的眼神真的让人很不舒服。五挂村再穷也不关你的事,死了又不分你的遗产,说得好像人家欠你钱一样,奶奶个腿的真是让人蛋疼的家伙。
一边气乎乎的走着,一边打听卖衣服主要的集中地。心里惦记着给姐姐她们买衣服的事,原本是想好好选一选的,但现在心里有火,直接到了一家看起来堆得满满的小店里挑了起来。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倒也算是热情周到的帮忙介绍,这让张文的心情好了很多。价格都比较低廉,选来选去,结果在她这打了两个包的大小女人衣服,算下来竟然花了二千多。
张文脸色一红,没想到自己真有败家的潜质,买着买着就收不了手了!“姐,你知道谁家卖的内衣比较好吗?”
张文见那胖店主眉开眼笑的开着单子,心想妈妈她们的内衣都破破烂烂的,是真得换了。尽管扭捏了好一会儿,但还是有些难为情的问了出来。
这个店主倒是好说话,一看张文问的时候脸都是通红的,马上咯咯的笑了几声后说“问这个有啥不好意思的,你上货的量够多了,去谁家都不得把你当爷爷伺候呀,不过五挂村那好一点的可能卖不动,你要想买给自己家人穿的话,我隔壁三姐家的就不错。要是批发一些便宜的回去卖,路东头有卖些便宜的尾货。”
“谢了”
张文在她的调笑声中嘱咐明天一早把货送小码头去,马上逃一样的跑了出来。
走到了那个什么三姐的店外,张文有些不好意思的在外边走来走去。那一小屋子琳琅满目的小布片让人感觉特别的有诱惑,张文甚至开始想像要是姐姐和妈妈那丰润美妙的身体穿上这些性感妖冶的内衣,那该是多让人兴奋的事啊!半透明的、小小的、柔软的,即使只是挂在橱窗上也是让人特别的迷恋。
“小伙子,给女朋友买内衣吧。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进来看看啊。”
门口嗑瓜子的老女人一见张文一直在门口转来转去的,噗哧的笑了声后出来招呼着。
张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过马上却是一副正派的样子说“你就是三姐吧,我是过来上货的。隔壁那个东东小衣介绍我过来的!”
“哦,是拿货的啊。那进来挑吧,我看你站门口那么久没进来,以为是小伙子想给女人买内衣不好意思,原来是在看样式。进里来我给你拿些新款的看看。”
三姐一看张文手上那张记得密密麻麻的出货单,马上就喜笑颜开的迎了过去。
张文一进屋,眼睛顿时就有点跟不上来了,挂在墙上一排排那些花花绿绿的小衣服很是让人热血沸腾。虽然数量有点多,摆在一起显得没那么香艳,但光是这琳琅满目的款式就让人看花了眼。
三姐在旁边笑咪咪的问“小伙子,你自己看一下这些衣服怎么样?具体要些什么尺码的你说一下,啥卖得好我帮你参考参考,买这东西要是买的大小不对可就难卖了。”
张文吸了口气,让自己稍微的稳定下来后,脑子里开始盘算起姐姐和妈妈到底是什么尺寸,小妹和喜儿的买点小背心就行了,姐姐她那对漂亮的,握在手里应该能知道大小,但要说具体的尺寸真就难为人了。无奈的想了一会儿后,张文只能说“这次主要是进和小可爱。你帮我挑些成人的,还有十二、三岁小女孩的新款出来看看。”
三姐一边从货柜抽屉底下把那些新款的找出来,一边笑咪咪、甚至有些猥亵的说“咱这的款式保证男人看了都会发疯的,你就尽管大胆的买吧,多买几件好的给媳妇穿。质量有问题随时回来找我,咱这店开了多少年了,讲究的就是信誉!”看着她一一翻出来的小衣服,张文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受不了了。本以为这里的民风应该很淳朴的,但对于房事似乎也蛮跟得上潮流、黑色蕾边、透明中空、t字裤,绑带子的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的,让张文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了。
“怎样,这些可是压箱底的。一般你去别的地方还看不到呢!”
三姐将那十多条小翻出来后笑咪咪的说道。
张文不禁咽了咽口水,脑子情不自禁的把这些勾人魂魄的小衣服一一的幻想到妈妈和姐姐身上去了。渐渐的感觉自己跨下都有些硬了,赶紧收回心神后有些心虚的说“这些我都要了,再装上几件女孩子的小背心和,就是那种家居的时候穿的。对了,二十左右女人穿的也来一些。”
“好勒”
三姐见张文连价格都没问就全买下了,心想这男人来买东西到底还是比较直。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后翻起了别的东西。虽然看起来很多,但包起来就一个小袋子的份量。
一共才四百多块,张文这次倒是镇定多了。一边装模作样的问她给的是不是出货价一边点着数,确定数量和款式没错了就把钱给了。反正没多少重量索性自己拿着就走了,只是个大男人拎着一袋子内衣逛街,张文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
东逛西逛了一圈,结果乱七八糟的一买发现东西还真的是不少。除了日常用的卫生纸之类的东西,张文买那些味精、酱油、洗发水、牙膏之类的东西都一箱一箱的买。弄得杂货店的小老板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走在大街上,将手上的清单一一的打上勾,确定自己没有疏漏的东西后,张文这才游荡着找了家小旅店住了下来。二十块钱一晚上,所谓的房间其实都是用薄木板隔开的。尽管口袋里有钱,但在这很难找到像样的地方住上一晚,没办法只能将就一下了。
被褥还算可以,房间起码算是干净;床是那种老式的单人铁床,所谓的墙和门其实就是一片片薄薄的三合板做起来的小格间,有的地方甚至都裂开了,张文真怀疑是不是一拳打过去就能直接给打穿了。
“小伙子,你要不要点吃的?”
大概是因为卖东西有钱赚的关系,看更的老头带着张文到了房间以后马上殷切的问道。
张文往床上重重的一坐,整张床马上就像快散架一样的摇晃起来。隔壁似乎有几个酒鬼在喝酒打闹的样子,这种环境想睡觉都难。但肚子确实是饿,没办法只能拿出五十让老头拿了几瓶啤酒和小吃,自己在房间里一边盘算着事情,一边默默的吃了起来。
喝酒的闹到了大概一点多才算消停下去,张文刚松了一口气时,马上却又有狗男女那种放浪的声音像接班一样的响了起来,似乎很多个小房间都约定好似的一起开战。张文恨得直咬牙,这帮家伙难道就不怕有人酒后冲进去乱来吗?给你来个群p,女的男的,到时候有你们受的。
开个房也不知道找个好地方,就这隔音设备不如去打野战得了。张文脾气好没说什么,但也有脾气不好的酒鬼开始吼上了“叫你妈叫啊,叫的那么难听!你他妈还是叫丧啊”中气十足的一吼,声音顿时就小了许多,有一些害怕的都停了下来。张文喝着酒不由得荡的想,不知道有没有人因为这高亢的嗓门而阳痿,这也活该!喝得肚子有点发涨,张文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想着,自己走的时候已经给宝爷留下了两万,按他说的情况,现在新房子的地基应该已经打好了。按这做工的进度,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住进去。家里的那两片山头,张文也早就做了安排,除了养鸡以外,也要种上一些黄花梨的树苗。这种树木成材以后很贵,不过树苗却是很便宜,当作一些保险也不错。
五挂村其实倒是不缺乏好的项目可以做,但就是没有一个好的交通路线。出来的时候,坐陈伯那船在海上晃荡了两个多小时,那吐的真叫一个彻底啊,张文现在想想都觉得胆汁快出来了。趴在船头的时候,已经恨不能纵身跳海死掉算了。就这样的交通条件,根本不适合干那些传统的项目。不过好在陈伯的船够大,包一趟来回五十块钱也能拉上不少的东西。所以不能做一些太传统的项目,不然光运输就受不了。
刚到平乡的时候,张文已经往村委会挂了电话,告诉了家里一声自己已经快回去了。顺便看看舅舅有没有空,明天可以来帮自己搬一下这些东西。不知不觉东西一买就多,张文算了一下,已经花出去了一万六了。现在大概已经把家里需要的东西都买齐了,不过总的来说,以后还是会慢慢的感觉缺这缺那的,只能到时候再补充了。
想着想着,脑袋感觉迷糊的往后一躺。因为这两天睡眠不足又舟车劳顿的关系,没一会儿就直直的打起了鼾来。
突然被一阵手机的铃声吵醒,张文迷糊的起来一看,天上似乎有点鱼肚白了。手机在平乡还是有信号的,迷糊的拿起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马上就接了起来。
“喂,哪位啊”张文说话的时候还打着哈欠有些迷糊,揉着有些发肿的眼睛,因为被吵醒语气多少有点不耐烦。
“小兄弟啊,我是那个日杂店的。你那些东西我们已经送到了码头了,我家工人在那等着呢,你赶紧过去点一下吧!”
“好的,马上。”
张文打了个激灵,起身收拾好东西,随便的洗了把脸,马上就朝码头走去,经过旅店房间走廊的时候还看见地上居然有一个用过的保险套。心想这些发情的牲口难道把床压塌了跑这打野战,半夜三更的在走廊办事,真他妈有思想、有前途。
还是得夸伟大的劳动人民勤劳。张文本以为这早上凉风一阵一阵的应该没几个人会上路,没想到外边早已经是车水马龙,大家踏着微微亮的晨光,早早的就开始忙上了一天的活计。各种家里刚摘下来的蔬菜水果还带着新鲜的露水,就摆在了路边,还有一个个散发着海鲜味的小鱼盆,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有朝气。
一路上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挑着扁担、抽着烟起早市,他们虽然身材瘦小但看起来都很硬朗;反而很少看到年轻人,估计都还在家里睡懒觉呢。
挑着的扁担、手推木车,还有老人们古朴的穿着,都让张文有些回到过去的错觉。
张文打着哈欠,脸上的困意还没散去的继续走着∶在小旅店离码头不远,在码头入口就看见店伙计守在几箱东西的旁边了,发给了伙计两根烟后,一看陈伯的船还没来,就只能先在这等着了。
七点多了,各家买的东西都陆陆续续的送了过来。张文看着眼前堆起来的小山包有点发毛,自己有买那么多的东西吗?昨晚好像没买这么多,这么一个转眼看起来像是搬家一样了。
张文是困得真想在这堆货上好好的睡上一觉,但周围都是南来北往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有小偷,只能强打精神继续看着了∶在早上的太阳很温和,不像中午那样的毒辣,照在身上还是很让人舒服的。张文百无聊赖的看着海边。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眼前一亮,看见陈伯那条很破旧但却比别人大的木船慢慢的开来了,在一堆小渔船里边特别的显眼。张文马上高兴的跳起来,一阵的挥手叫喊。
船头上站着一个素面朝天、身姿玲珑的女人,一头柔顺的长发在海风的轻拂下灵动的飘舞着,美眸似乎含着一点点的水雾。身穿一件简单的渔家女儿的小花衫,亭亭玉立,就像原始的泉水一样,干净得让人不忍去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