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头上那个月牙状的银饰,说:“我想要那个东西,再交换一个消息如何?”
一个银饰而已,娿拉努将银饰摘了下来,西宫采刚要接的时候,娿拉努又收了回去,意思是她先说。西宫采一笑,说:“我在琉都同那个小姑娘交过手,她的身份可不简单,但是她手里有一样东西你肯定感兴趣。”
娿拉努问:“什么东西?”
西宫采说:“权杖。”
娿拉努问:“什么权杖?”
西宫采说:“自然是祭司大人想要的权杖。”
这句话惹得娿拉努皱了皱眉头,全然不知手中的银饰已经被她拿走了。西宫采对那个银饰爱不释手,放在鼻子闻了一下,上面还有他的温度。这个世上,总有很多东西是自己得不到的,那就远远看着好了,拿着个东西睹物思人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这个城市,有人走了,也会有人来。有人死了,也会有人出生,春去秋来,往返重复。唯独四神之神像,自上古之后便一直在,仿佛早就看穿了生老病死。燕玖盯着重王殿面前的女娃神像许久,可算等来了风夜痕。
风夜痕说:“这么晚了,叫我来做什么?”
燕玖说:“握奇书的另一半我拿到了。”
“你说什么……”风夜痕简直不敢相信,她怎么会拿得到?燕玖从怀里抽出一个竹简,是手抄本的一部分,扔给了她。风夜痕看了一眼,便没再看下去,接而正视了燕玖,说:“你怎么拿到的?”
“闻人潋拿到的。”燕玖只好说出他的名号以示公正力,说:“但这不重要,我将这个东西给你,是因为我要同你交换一些东西。”
风夜痕说:“你们出不了昭国的,明天就是满月,所有的秩序都会重新改变。至于你们师徒,我保不住你们的性命。你们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而已。”
燕玖冷笑,道:“是吗?”连自己生的女儿都不会救吗?看来对于她来说,燕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燕玖转身,看着女娲神像,说:“你自知阻止不了大祭司,可是你知道他的胜算又有多少?我又有多少胜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她说得对。”忽然出现在庭院中的,是闻人潋,他作悠闲状在院中溜达,说:“风相国只知道大祭司实力不菲,可曾估量过你这个女儿和潋的真正实力?或者说,大人高估了握奇书的能力?如今的昭国犹如困兽,你以为一本书就能扭转昭国如今的局势吗?能挽救得了信仰的崩塌吗?”
风夜痕无多大的动摇,说:“我是昭国的相国,理应同昭国共存亡。”
燕玖当真想说,你还是我的母亲,为什么就不能同我共进退?
风夜痕走了以后,燕玖久久无法释怀,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子,闻人潋将她的拳头放在手心,说:
“明夜之后,生死殊途,你亦不必再愧疚。”
燕玖说:“你可以,我不可以。她可以不认我,可我不能不救她。”
闻人潋说:“可倘若死的那个人是你,她却不会救你。”
燕玖说:“这并不能相提并论。”
“所以你同她不一样,你是我的玖儿。”闻人潋望着她笑,这果真是她的好徒弟,一生都会被道德束缚,被情义所连累,以后想要活得更长久,他得教会她心狠手辣。可是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恨死了他,所以他得趁现在留住最后一点温存,低下身子,在她唇间咬了一口。
燕玖怔住。
闻人潋说:“今夜之后,你我师徒更是殊途了,就这一次,别推开我。”
燕玖咬牙,闻着他扑面而来的木兰香。她不知是何意。
论爱,他无法比别人深,更没有办法让她爱自己更甚,可是他有办法让她对他刻骨铭心,即便是死了,也要像碑铭一样刻在骨头上。他要让她一辈子也忘不掉他,想起他便会牵肠挂肚。
所以,是他先动的情。
燕玖被吻得有点迷醉,推开了他才有一点空隙喘息,道:“师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没有时间了。”闻人潋看着她,唇瓣落在她的眉毛上,轻轻的,那种酥酥的感觉从眉毛传遍身子,她抓着闻人潋的衣服不肯放手,怕一放手就整个人软在地上了。她哭着道:
“坏蛋。师父你……”
“是,我坏。最大的错在我的恻隐之心。”他笑着放开了燕玖,她果真软得站不起来了,闻人潋只好将她抱回了屋子放下后就走了,只剩下那被撩拨的热火还在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