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雪容回到屋里,兰芝已经睡下,她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两个男人的话,这看似平静的王府波涛汹涌,以后小心为妙。
兰芝走的那天,大家都来与她送别。兰芝笑意盈盈,心情很好。
晚上屋里空出了大半,显得冷清,雪容点上蜡烛,拿出《诗经》誊抄,窗外树影婆娑,雪容认认真真地练字,完全沉浸其中。
字练到一半,耳边却传来一阵敲门声,雪容打开门,却见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你是?”雪容诧异道
那人朝周围左看右看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有人在侧门等你,现在快去一趟。”说罢,便猫着腰,一溜烟地不见了人影。
雪容喜出望外,没想到刚使了银子就有了音讯。她出了绮秀轩,一路小跑着到了侧门。守门的张丰见到她,伸出右手五根手指,低声道:“五两银子。”
雪容急忙给了银子,看守的才开门,只是当看清来人时,雪容有点意外,竟然是姜六郎,右手拿着包袱。
“雪容妹妹。”在门外等候许久的姜六郎,见到雪容急忙出声喊道。
“姜哥哥。”雪容笑着,走到姜六郎身前道,“你怎么找来的?你不是去了江南吗?”
“我今天刚回来就到庄子找你,福叔告诉我说,你来王府了。”姜六郎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发亮。
“上次见你太匆忙没注意,你长高了许多”姜六郎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原来到我的胸口,现在快到我脖子了。”
“嗯,确实高了,过去的衣服都穿不得了。”雪容笑道
“正好我给你带了衣服料子,你瞧瞧。”姜六郎兴奋道,将手中的包裹塞到她的怀里。
打开素色的包裹,白底蓝花的雪缎映入眼里,雪容轻轻皱了眉,这雪缎昂贵,价值百两银子,她与姜六郎虽然交好,可这么贵重的礼物收了不合适。
“姜哥哥,你天天走南闯北,餐风露宿的,赚的都是辛苦钱,这雪缎太贵了,我不能收。”雪容说着,把东西就要还给他。
“这雪缎不贵”姜六郎摇着头,“它在京城卖的贵,可江南是产雪缎的地方,我又与老板熟识,老板成本价卖的我。”
雪容迟疑了一下,收下了雪缎。
“福叔和李姑姑怎么样?”
“他俩好着呢。那个胡管事平日里也不回庄子碍眼了,他俩过得挺舒心的。”姜六郎压低了声音,靠近雪容,“他们一直想来但怕见不到你,有了这条路子,估摸过几天就来。”
“嗯。”
“我以后也能常常来见你。”
“你不走镖吗?”雪容疑道
“明年春试,爹娘想让我去考武生,让我在家安心准备。”
俩人聊了一炷香的功夫,守门的张丰不耐烦地咳嗽起来,雪容知道他的规矩,道:“我得走了,姜哥哥好好准备明年春试。”
姜六郎点了头,望着她,眼睛里有东西在跳动,雪容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张丰关了门,看向雪容,目光里全是揶揄。
“他送了你东西,我这得加二两银子。”张丰挑眉道。
雪容无奈,又给了二两银子,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私底下叫他张公鸡,果然一毛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