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晓天几乎同时抬起头来,徐放看着王晓天笑着说:“我的参谋长,你有什么高见?”
王晓天也笑着说:“团长一定是有主意了,听你的,还是你先说吧。”
看着徐放只是微笑着不出声,王晓天知道徐放心里的想法,嘿嘿干笑着打趣说:“得啦,还是我先说,总不能再让团长被降级呀!这个黑锅就由我来背吧。”
李哲急着催促说:“不管谁先说,你们倒是说啊!急死我了,有黑锅我来背,你快说就是了。”
王晓天点点头,对两人说:“如果按照师部的命令,我们等着邓宝珊的那个团到达后,再狠狠地打他一下,估计很可能那时邓宝珊的大部队就到了,我们至多是让他们多付出些伤亡,很难取得太大的战果。而且,万一我们和邓宝珊的大部队打成胶着战,那时如果李品仙的第八军到了,我们恐怕无法马上退走,必须得等到晚上才有可能安全撤到桥北。而一旦对峙起来,我们的伤亡也不会小。邓宝珊如此排兵布阵,我看他就是不想和我们硬拼,可又不敢违背唐生智的命令,这明显就是拿这一个营敷衍唐生智,甚至他也准备放弃这个营,来保全他的大部队。既然他们没有战心,我们一个冲锋就能把这个营击溃,随后进行追击,这些败兵很可能就势把后面的那个团冲垮,我们也就可以战决打垮这个团。即使败兵没有冲垮他们,凭我们的优势火力,对付在野外没有工事依托的邓宝珊部这一个团,也是可以很轻松的解决它。不等邓宝珊的大部队到达,我们就已经撤回来了准备过河了。”
没等徐放表态,李哲就急不可耐地说:“团长,我看参谋长这个法子成,这可比我们在这里干等着要好”可是李哲马上想起这与师部的命令不符,上次就是因为徐放擅自更改命令没报告,导致徐放被撤了职。李哲又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想了想对徐放说:“团长,这个计划可行,赶快把我们的计划报告师部吧。”
徐放笑着对李哲说:“你小子是不是怕我再被降级啊?你可要知道,降我的级宋司令可是得花一千大洋来安慰我呢!梦曦还因此升了官。看来你这个副团长还得再干一段,参谋长可是快要高升了。”
徐放接着严肃地说:“不过按照参谋长的办法取胜那是一定的,只是战果不会很大,那个团估计基本也就是被我们一次冲锋就能打垮,师长可是要我们狠狠地打,我们一定要把邓宝珊打疼。所以,待邓宝珊后面那个营一上来,我们就先给他一顿炮弹欢迎他,然后我们在桥头的一营立即起冲锋;同时,在花园口的二营开始从西侧快cha向杓袁村,三营沿铁路在东侧也cha向杓袁村,遇到那个团后从两个侧翼攻击他;把留给我们装运辎重的那列火车上装弹药的车厢摘下来,只保留装运粮食的那几节,命令四营机炮连和一个步兵连组成一个突击队,乘车快冲到邓宝珊那个团的后方,堵住他们的退路,配合其他三个营围歼这个团;四营其余部队和炮兵团、辎重团及团直属部队留守桥头阵地。这个布置你们看怎样?”
“好!”李哲和王晓天两人几乎同时叫好,徐放这个用火车快把部队运送到敌人后方的办法实在是高明。
王晓天补充说:“还要跟各营交待,要他们力求决。另外,如果邓宝珊的大部队到了,机炮连就用炮火阻击迟滞对方,各部队不管是否歼灭那个团,都必须立刻后撤。我看我们立刻进行布置,同时马上上报我们的作战计划。”
徐放点头同意,正要下达命令,师部传达命令的通讯参谋到达一团,传达张亚飞要他们主动进攻的命令。徐放在命令上签收后,笑着对王晓天说:“得,你小子没有梦曦命好,你这官是升不了了。”
王晓天乐呵呵地说:“你的大洋也甭想了。”
徐放收起笑容说:“就按刚才的计划马上进行部署,参谋长留守团部,我到前面掌握部队,李副团长随突击队坐火车指挥。二十分钟后开始炮击。炮击不要过久,三急射就可以了,然后各部开始冲锋。”
邓宝珊的第二拨的那个营这时已经上来了,和他的突前的这个连汇合到一起,也立刻开始构筑阵地。这个营长明白邓宝珊的意思,那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自己的部队损失越小越好。至于进攻第四路军的事,还是等第八军上来再说吧,他现在只是想着快些构筑好阵地。
这个营长提着马鞭子,拱着身体,在阵地上来回跑动,催促着士兵们加快度挖战壕,他可不想在野地里挨炮弹。之所以要把阵地设置的离桥头这么近,这完全是他们团长按邓宝珊的命令要求的,目的就是等第八军上来后,不会说他们避战,这么近的距离,重机枪甚至可以进行火力压制射击了。要是按照他的想法,最少也要在一公里外建立出阵地。
忽然一阵尖利的啸声传来,多年的军事经验告诉他这是对方开始炮击了,他立刻一个前扑,随即利落地一个侧翻,滚到一个只挖了一半的战壕里双手抱头一动不动。
正在挖这段战壕的两个士兵反映过来时,他们的营长已经躲进了他们这段战壕里,两人已经没有地方了躲了,两人正犹豫着是就地卧倒还是寻找掩蔽的地方,只是一瞬间,巨大的爆炸声在两人身边响起,这两个士兵一下子就被炸得飞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阵血雨落了下来。
这个营几百士兵随着这爆炸声立刻就乱了起来,都急忙寻找掩蔽得地方。由于还没有挖好战壕,只有部分幸运的士兵躲到了挖得有半米深的浅壕里,多数人只能伏在平地上。这些人都在一个劲地祈求不要有炮弹落到他们附近。
这几试射炮弹落地后,不到半分钟他们的这片阵地就被一百多炮弹光顾了。由于第四路军的编制过大,同其他部队相比,他的团炮兵营实际上就是师属炮兵团,他们有二十四门75mm山炮,12门12omm重迫击炮。单就火力而言,这样一个炮兵营甚至可以称为一个炮兵旅。
这三十六门大口径火炮的三急射,就是一百零八颗炮弹,这一百多炮弹瞬间就把这个营刚刚挖了一半的工事炸得支离破碎。战壕虽然很浅,可是躲避横飞的弹片还是没问题的,只要炮弹不是直接落到壕里或者距离战壕三米以外,他们就是安全的。因为山炮还好些,12omm重迫击炮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一炮弹就能把地面炸出一个两米多宽的坑来。
一时间,这个小小的阵地上弹片乱飞,炸起的泥土碎石夹杂着残肢断臂和血肉如下雨般落在幸存者的身上。三急射很快就结束了,那个营长很幸运,竟然没有受一点伤。徐放的一团这一顿凶猛的炮击可是把他吓得不轻,特别是试射的那几炮弹,都落在他这一段战壕附近,他的耳朵到现在还被震得嗡嗡直响。这样密集的炮火,他只是在当年跟随邓宝珊攻打天津奉军李景林时才见过,那时他还是个排长,当时他所在的连被封军炸得只剩下了二十几人,班长以上的军官只剩他一个,就是邓宝珊也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