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韩振阳几人。
韩振阳连忙点头,“我从小跟随家父学习字画,不过没学到家,所以想从先生手里买几幅墨宝用于学习专研。”
薛老头儿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转到书桌旁指了指砚台和墨锭说了句“磨墨”。
韩振阳见状大喜过望,知道这事儿有戏,连忙跟过去开始磨墨,他磨墨的技术可不是童珍珍那小姑娘能比的,他的动作更加专业,一边研磨一边夸手里的墨好,烟台好,水盂好,连纸和笔都夸了一边。
倒不是胡乱拍马屁,而是真的好。
就说这砚台吧,咋一看挺朴素的,可一上手就知道绝非凡品,手感细腻光洁,却又有些压手,表面还泛着淡淡的光泽,有一层相当润泽的包浆,摸着跟玉石差不多。
质量好,雕工也不错,虽然只雕了一丛兰草,可就这寥寥几笔,却将兰草那种淡然清雅高洁清幽的气息刻画的淋漓尽致,一看就是雕刻名家的作品。
甚至可以这么说,屋子里显露出来的宝贝有十多件,值钱的不少,但最有品味最上档次的就是这枚砚台。
韩振阳这么夸这枚砚台,果然挠到了薛老爷子的痒处,使老爷子的脸上多了些笑容,显然对韩振阳的眼力非常满意。薛老爷子这种人,最烦俗人,最喜识货人。
磨好墨汁,薛老爷子立即动手作画,韩振阳这才发现,老爷子的画功竟然有些深不可测不味道,那潇洒自如的笔法让他两眼发直,对水与墨的使用技巧更是差点让他跪下喊征服!
他本来只是想跟薛老爷子买两幅画套套近乎拉拉交情,等交情深了再提出购买老爷子的宝贝就不那么突兀了。至于夸老爷子“书画双绝”的话,纯粹是恭维老爷子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薛老爷子真就不含糊,还真有点“书画双绝”的意思,看这架势,这水平绝对是专业院校教授级别的,甚至可能还要高出一部分。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这薛老爷子还真是隐藏在民间的超级高手!
值了,这趟远路跑的值!
哪怕找不到三阳开泰壶的壶身,这趟也没白来。
先不说他从薛老爷子这里吸到的灵气,光薛老爷子露的这一手就让他受益匪浅。如果是一般人,即便能看出赵老爷子技艺不凡,也没办法学到手。
可他有异能傍身,学习能力远超常人,细细观摩片刻,便能将老爷子的技巧看了个七七八八,给他时间好好琢磨琢磨,就能完全掌握。这算是独门技艺的技巧,足以让他在书画方面的造诣提升一个甚至多个档次。
“看懂了么?”薛老爷子收笔后随口问道。
韩振阳这才恍然惊醒,连忙点头,“看懂了,薛先生,您这水平,绝对是宗师级别的,这皴法是您自创吧?有点像米芾的雨点皴,又有点像范宽的豆瓣皴,还有一些我从没见过的技法,太神奇了,这绝对是书画史上非常重要的创作之一。”
“呵呵,不错,你是真的看懂了,不是在信口开河,”薛老爷子呵呵一笑,“你叫什么?”
韩振阳连忙报上自己的姓名。
薛老爷子微微点头,提笔写下赠韩振阳小友等寄语以及创作日期,然后从抽屉里出去一枚印章,沾上印泥后留下印文,印文是篆字白文印,韩振阳努力辨认,总算没辜负他父亲教给他的那些偏门知识,认出是“闲随”二字,立时笑道:“您老这字号还真贴切,闲随先生,意境真好。”
“咦?你竟然还懂金文?”薛老头儿更加吃惊,因为金文这东西比较枯燥而且难懂,实用价值还不高,除了那些专门研究古文字的工作者,几乎没有年轻人研究这个。可韩振阳这么一个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小青年竟然能辨认出来,这可太难得了。
而且“闲随”二字有点生僻,即便某些专业人士也得翻翻字典才能辨认出来,像韩振阳这样瞅几眼就能认出来的年轻人,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发现这点,薛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更盛,从抽屉里摸出一块红黄相间的石头扔给韩振阳,“拿去用吧,刻一枚好印章,别浪费了你这一肚子金文。”
韩振阳定睛一看,再次大吃一惊,鸡血石,而且近乎满血,红彤彤的鸡血石上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黄色条纹,看上去非常美观。他对鸡血石研究不多,但也知道鸡血石号称是“石中皇后”,价值不菲,跟翡翠一样是不可再生资源,别看这块鸡血石只有手机充电器这么点大,可扔到市场上,卖个百八十万跟玩儿一般。
这薛老爷子是不知道鸡血石的真实价值?还是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