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是圆的,像征着团圆。
但在我家,每临绿茵撕杀之时,大厅的电视机前便剩下我孤零一人。因为我很霸道,全家人也都让着我。
记得九八年世界杯,天天晚上熬至天明。父亲的呼噜无故大了不少,母亲更是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妹妹忍不住了,翻身爬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叫,看,看,看,这破玩意儿在什么看的。
我知道,妹妹肯定记恨我呢。她喜欢港元台爱情片,里面的缠缠绵绵让她心动。
但在足球眩目的滚动下,她往往是一个失败者。
这时候,我便会笑嘻嘻地又求又跳,直到她的心肠软下来。如这招不管用,我便会拿起哥哥的架子,以命令的口气喝叱她,让她骄傲的头颅化为枯萎的花朵。
看着她的无奈,我有时也会心疼。但一接看到荧光屏上的野性奔腾,那丝儿淡淡的歉意也便烟消云散了。
现在,欧洲杯正如火如荼,而我却远在天涯。我还是在看我的足球。而且没有人与我争台斗嘴。但在我心里,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提起电话,拔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膜,孩子,身体好吗?
我鼻子不禁有一些酸,眼睛里莫名地冒出了一些湿润的东西,爸,我很好。我将声音故意抬高了些,以表示自已的高兴。您们看足球了吗?我突然冒出一句不搭边的话。
足球?父亲有些惊讶,但转而他笑了。就是那个圆嘟嘟满地乱滚的家伙,大家都去抢它,用脚踢它,是这个东西吧?
我高兴得连连点头。
父亲在那边又说了,你还看啊?那玩意儿总是三更半夜的,别影响了人家,知道吗?
我说没事儿,这儿大家都喜欢,谁也不影响。父亲则在那边不停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一边讲电话,一边瞄着电视上的英雄,心里乐滋滋的,可我也想说,父亲,我想您。但终于我还是没有说出来。话总是前一句,后一句的,讲不到心坎上。
但我真的很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