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领了英国总部来的人,提前了十分钟把东西苑学生召到了镜厅,全校只有在别苑养伤的和陪伴顾子规的文丹青并未出席。
墨池站在讲台上,清清嗓子:“值此暮春,迎春杯落幕之际,从英国总部千里迢迢而来的几位客人们已于昨天抵达敏堂。只是由于决赛事故的缘故,我们并未能好好尽一翻地主之谊。现在,同学们来表达一下欢迎之意吧!”
纪茗本是萎靡的趴在饭桌上,却被突如其来的掌声震了个清醒。
墨池伸出双手在空中按了按,镜厅里安静下去。墨池又道:“下面让我来分别介绍一下几位来宾。Mr.NigelHarrison,华南杰先生。”
一个大腹便便面色红润略有秃顶的先生走了出来,把帽子按在胸口,傲慢的行了个礼。
“MissCarolineMiller,缪若琳夫人。”
这夫人也是人到中年,有几分漂亮,一头金发一丝不苟的挽起,朝台下点点头,那神情倒和王芷有几分相像。
“Mr.WilliamOsborne,安卫岚先生。”
纪茗一眼认出,这便是前一天试图救治顾子规的人,又看他行礼时年轻朝气又友好的模样,不禁对他有几分好感。
“Mr.GeorgeKaplan,康秋志先生。”
这位先生年纪大约在华南杰和安卫岚之间,带着单片眼镜,行动处只是有板有眼,看不出什么端倪。
最后一波鼓掌声散尽,墨池朗声道:“这几位贵客不远万里而来,他们在敏堂期间,我希望各位都拿出优良表现来,给敏堂争争脸。”墨池敛了笑容,正色道,“下面,我来谈谈迎春杯决赛事故的问题。”
杜鹃立马坐直了身子,瞪起眼睛听。
墨池道:“昨天的事故事发突然,情节严重,你们大多都是在场的,没在场的也大概听说了。点到为止是迎春杯一向约定俗成的规则,没有明文规定是学校的责任,我首当其冲不能推卸。只是蓄意以匕首伤人这样的事,实在不应该是一个在学校待了五年的红阶弟子做得出来的。有求胜之心本来是好事,可是背后中伤绝对不应该作为取胜的手段。现剥夺何嫣的参赛资格,罚做六十小时的公共服务,以示惩戒,也是对所有学生的忠告:什么时候都不要被冲昏了头脑。
“不过批评归批评,我相信何嫣本人对她的行为也已经悔改,也希望她康复后,同学们能保有一颗宽容之心,而不对她另眼相看。另外,决赛中剩下的三位选手在比赛中均有佳绩,经校领导讨论,决定将迎春杯颁给东苑王芷弟子顾子规,以示嘉奖。”
东苑的学生稀稀拉拉的鼓起掌来,西苑那边则只是低低的议论声,偶尔有几个人不情不愿的鼓鼓掌。纪茗看看杜鹃,发现她手里抓着叉子捶在桌子上,像是对这个结果极不满意。
墨池脸上有些挂不住,便领着那几个英国人走了。
早饭后,纪茗主动找到杜鹃:“咱们一同看看你哥哥去吧。”
杜鹃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却又咬牙切齿道:“可恨!”
纪茗吓了一跳:“这是怎么,还在生何嫣的气?”
杜鹃翻翻眼睛,盯住纪茗:“那贱人刺我哥哥一刀,凭什么六十个小时的公共服务就放过了?还什么不要指指点点另眼相看,等她出来了我就天天堵她门口当面羞辱;上次踹一脚倒觉得很过瘾,可是还觉得不够。”
“行了行了。”纪茗讪笑着揉揉杜鹃的脑袋,被杜鹃不客气的躲过了,“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记仇,一会儿可不要当你哥哥的面说这话,不然你让他怎么过意的去。”
杜鹃歪着头想了想似乎觉得有理,便又换上一副欢喜的表情,随着纪茗去别苑了。
顾子规的伤势有温婷的高超医术和白秋心的追元仙露救治,显然是好得挺快。纪茗和杜鹃到时,顾子规和文丹青正一个半躺着一个坐在床边说笑着,脸色看来都不错,纪茗心里也平添一股喜气。
杜鹃自然首当其冲扑过去,夹在顾子规和文丹青之间好一阵蹭。纪茗笑问道:“看这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
文丹青满眼都写着高兴二字:“本来也并未伤到什么要紧处,只是伤口深才好得慢些,也少不了要留个刀瘢了。”
顾子规****话来:“留瘢就留瘢,我又不会平白无故露后背给人看。”纪茗和文丹青都莞尔一笑。
探病完去上课之前,纪茗在顾子规的病房门口张望一阵,却不见江华的影子,不禁笑了摇摇头。
课程进度搁下有一阵子了,王芷倒是早有打算。由于迎春杯的缘故,本学期期末测评取消,挪到下学年开始之前搞一个摸底考,以此决定哪些学生能升阶,那些学生要留级。
“你们都是自觉勤奋的孩子,不用我多叮嘱。”王芷冷冷道,“不过我还是得警告一声,在黄阶就留级的弟子,我王芷门下还从来没出过,你们可不要想做第一拨。”
看着底下弟子一个个都战战兢兢了,王芷满意的翻开书:“翻到七十八页,把南华真人的《天运》大声读出来,我去安排绿阶弟子,你们可别偷懒。”
黄阶众弟子于是乖乖诵读道:“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
南华经本来就深刻,语言又艰深,仅凭书中零星注释,纪茗通读一遍,只觉得自己连大概意思也没把握到。王芷正在这时把另三阶弟子安排妥当,回来仔细讲解了一半,纪茗却依然似懂非懂。好在王芷这次没留论文,只让黄阶弟子把《天运》抄写一遍,众弟子也不敢抱怨。
临近午休时,王芷把四阶弟子都叫在一起,正色道:“说说迎春杯的事。子规得了冠军可喜可贺,虽说这冠军仿佛是别人舍来的一样,不过为师觉得他当得起这个奖。除了他以外,,你们当中也有拿不错名次的。进十六强的有三个,进三十二强的七个,进六十四强的多达十九个。为师很欣慰,你们也好好为自己鼓鼓掌。”
底下弟子自然都高兴的鼓起掌,互相道贺。纪茗算着自己进了六十四强,也不错了,正欢喜着,抬头看见了冷眼望来的上官知夏,笑容于是僵在脸上,心里不禁又涌上几分惭愧和歉意。
王芷也难得的露了笑脸:“行了,戒骄戒躁。得了,吃饭去吧。”
“谢师父!”几个红阶的男孩先欢叫着跑去,剩下的人也是三五成群说笑着离开了。纪茗左右看看,少了一个顾子规,自己还真有些寂寞。
“纪茗!”有个女孩叫住她,纪茗回头一看,原来是平时跟自己半点交流也无的黄阶女弟子薛静川和伙伴,猜测她多半是看见自己一个人便心有不忍。“跟我们一起去吧。”
纪茗心怀感激,连忙笑了凑过去:“好啊。”
几人到了镜厅门口,纪茗便与她们分了手,去和杨小宁同坐。看得出来,杨小宁是一再忍着好奇,却还是不住开了口:“顾子规是……啊,决赛那天我没找见你,也没占上好位子,所以想问问,顾子规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纪茗笑了笑:“这事你哪用这么小心问。不过我还是吃过饭再告诉你吧。”
“为什么?”
纪茗抬眼看了看端着饭菜坐过来的李小玉和段雅琪,凑近了杨小宁压低声音道:“要是让她俩听见了,回头肯定得告诉丹青姐。”
杨小宁会意的眨眨眼。
下午上课时纪茗可耻的走了神。她忽然想起自己上火车来敏堂的那一天,看见父亲母亲吵架,却不用言语只用眼神,想必是读心术的缘故。只是母亲过了一会儿便晕了过去,纪茗不禁好奇,那是读心者哪个基本能力的结果呢?肯定不是读心,必然不是灭心,惑心和控心倒是都有可能。
纪茗这么走神走了将近一下午,幸亏王芷今天心情好,没再多留作业。
回宿舍的路上,纪茗碰上了纪侯和白秋心。白秋心一见她来,跟纪侯对视了一眼,便站到稍远的地方去了。
纪茗不禁奇怪:“怎么你跟我说话还要跟白师姐保密?”
纪侯笑了笑:“是她不愿多过问,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给你辅导读心术,什么时候开始好?”
纪茗拍了拍脑门:“我怎么差点把这事忘了。我明天得去历事馆,要不等周末后天吧。”
“不用,在历事馆最好,就不用我带文献了。”纪侯摆摆手,“那就这么定了。”
听着纪侯颇为认真的口吻,纪茗心里微微感动:“成。”
晚饭的时候,文丹青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了镜厅。李小玉和段雅琪自然欣喜,纪茗也站起来朝她挥挥手:“怎么没在别苑陪顾子规?”
文丹青疲惫的笑笑,在纪茗面前坐下:“那几个英国人今天去看子规了,见到我,就跟墨校长嘀咕了两句洋文。墨校长虽然为难,也只好跟我说,我在那儿留着过夜不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们难道还怕……”纪茗忽然红了脸,赶紧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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