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么打扮,很高级的职业装,坐在直播室里尖着嗓子和小朋友们套近乎。含香的少儿节目做得就快只有她一个人看了。
记得有一次,一个五岁的小孩到台里玩,茹嫣就问他:“看不看节目,含香姐姐的节目?”
小女孩就干脆地一扁嘴说:“嗲里嗲气!”
笑倒了一办公室的人。
含香抽完了一根烟,再点上一根,封闭的导播室里立刻烟雾燎绕起来。好长一段时间天娇疑惑含香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抽烟。
如同一个瘾君子,到明文不许抽烟的地方来泄几口怨气。然而,烟雾燎绕中含香却说天娇你下班后我们谈谈。这让天娇大大吃了一惊。
下班后我们谈谈。含香的语气像是领导和下属谈话,语音轻,却很有力度。天娇的心里立刻突兀出阴暗的楼梯拐角那一幕,含香象鱼一样缠在台长的身上
这种回忆象一缕不吉祥的烟,轻轻一拉,就把天娇拉到一种惊慌的境地里去。
“我在‘相约’等你,不见不散。”含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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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是广电大楼旁的一个小酒吧。一杯咖啡卖到二十元,生意却好得没有道理。天娇跨进去的时候marry carrey正在唱着一首舒缓的情歌。
那一瞬间天娇对自己一晚上的忐忑不安感到可笑,真是的,又不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含香坐在角落喝酒,鲜红色的酒。天娇去的时候她已有几分醉意,天娇一坐下,她就说:“我知道你会来,你不敢不来。”
含香盛气凌人,天娇却愤怒不起来。那个第一次认识时坐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女人在几个月内被逾越雷池的爱情换成心计诡秘的女人。
她物质富足,生活单调,唯恐天下不乱。急于找个人来分享她自以为事的优越。
见天娇不吱声,含香开门见山:“我知道你那天看到什么了,我能听得出你的脚步声,象猫一样。”
含香笑着说:“你一定很紧张对不对?”
天娇说:“好好说话,我知道你没醉。”
含香一听这话脸上突然有了一种很无趣的表情,她坐直身子,正经起来,说:“马上就是对我们四个新招的主持人进行评定。不行的,可是要请回老家的。
你也许不知道,茹嫣对你很不满意。”
天娇想想说:“我又没得罪她。”
含香哈哈一笑说:“你真是天真!把谈话节目做那么好干什么呢,要知道茹嫣做它可是做了两年了,一直也没有出彩,你这不是明摆着不给她面子吗?”
天娇没吱声,含香又压低声音说:“可别小看茹嫣,她有的是手段,心眼又小,信不信由你,我只是跟你提个醒,一同招进来的,总不忍心看谁被踢出去。”
天娇淡然自若地说:“反正尽力了,留不下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好另谋职业了。”
含香说:“你难道说不怕面子上过不去。过不去就过不去,天娇说总是要混口饭吃,哪能跟你比,家大业大。”
含香说:“茹嫣最近做的一笔广告把价位压得低得不象话,拿了客户不少回扣,我有证据,你感不感兴趣?”
天娇赶紧摆手说:“算了,算了,不说这事,我明天还有个采访,得先回去。”
天娇站起身来,含香说:“你不听我的,会吃亏的。”
含香钟情的剧情只能是一档庸俗的连续剧,天娇无心参与,头也不回。最重要的是,她对自己有信心,老周早讲过了,象你这样的主持人,来十个我们也欢迎。现在的电视啊,给这帮年轻人糟蹋了。
二个月后,天娇的关系顺顺利利地进来了。倒是含香,进是进来了,却从节目部调到了广告部。做起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来。含香对天娇曾有的威胁和关心成为她莫大的羞辱和无奈。她对天娇的报复来得快速而又直接。
她首先找到了老周,说台里的值班室不像值班室,一到周末,什么样的人都往里钻,还有,从门口过都能看到里面的内衣内裤,象什么话!
每晚抱着资料往直播室去的时候,也常常会在走廊里遇到含香,当着她的面示威般掏出一把台长室的钥匙来。
含香开门的时候总是先将半个身子贴在门上,门一开,就轻轻地跌到黑暗里去,仿佛故意要给天娇一个悬念,让天娇猜想,黑暗里,是不是有那个温文儒雅前途无量的中年男人在等着她。
当台里终于谣言四起的时候,天娇反而显得无所谓起来,关我什么事,天娇对杨伟说,我一个字也没说。放风的是她赖含香自己,这个变态的女人。天娇说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