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吗?”刚坐下我就问开了。
“还有我男朋友和院长。呆会儿介绍你们认识啊!”
迎面向我们走过来两位男士,小兰老师的男朋友我见过,那另一位穿着整齐的想必就是院长了吧!
“你好!”
院长是习惯性的伸出了手,我也握了握这位年轻的院长。
“喝点什么?”院长一落座,就让人感受到一股老北京人的爽朗风尘。
我由衷的说了句“院长真年轻啊!”
“呵呵,王玉老师真会讲话,而立之年了哦!”
我依然要了杯碳烧咖啡,习惯了那种苦涩的感觉,对别的咖啡早已经没有了兴致,就像一个女孩子真正喜欢上一个男人,是很难再接受哪怕再优秀的其他男人的吧!
“玉儿老师喝咖啡不加糖的啊?”
我点了点头。
“真有个性!”
应该不是个性吧。
我清楚的记得我第一次喝咖啡的时候是好奇的,加了那么多的糖,刚入口还是觉得肠子都苦清了,许久,才敢尝第二口。
老实说,我喝咖啡不是什么享受,就当在治病吧!(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我的这种说法),但当时不闻甜食的我,只是觉得这是唯一一种可以让我补充点糖份的机会。
我从小就有严重的低血糖,要命的是带点甜味的东西从来都不吃,包括水果都不怎么爱,喝咖啡的习惯就是想给自己补充点糖份吧,尽管我知道这样根本没什么作用。
这几年,我对咖啡的依赖,简直到了一种病态,应该不压于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对网游的痴迷吧。
只是,渐渐不加糖了,喜欢那种苦涩,沉醉于那种苦涩,我的生活不正是杯苦涩的没有加任何伴侣的咖啡么。
每每咖啡飘香,我总会想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低血糖,那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也许不会晕到,也许就不会流产,或许现在还有一个如木子般大小的孩子叫我妈妈,那么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讨厌,为什么又是如果啊?
<十一>
“玉儿老师早上好!”
我还没有收拾完教室的教具,木子已经第一个到幼儿园来了。
“恩,真乖,木子早上好!”
我拉着木子的手问他:
“木子,你这么漂亮的花衣服谁给你穿的啊?”
“我自己啊!”
我诧异了,才五岁的孩子呢?
虽然来这儿的小朋友大多是来北京打工的外地人的子女,但是从我第一眼见到的木子,就感受他透出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乖巧。是艰苦生活的磨砺还是他的少年懂事?
可是为什么他的衣服,他的神态又投出一般孩子所不具有的灵气呢?
也许,他小小的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太多吧!我想。
音乐课上,我踩着已略带咯吱响的风琴,敲起仍然还算熟悉的琴键,教他们唱一首我们小时候的歌种太阳:
“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
长大以后能播种太阳
播种一个一个就够了
会结出许多的许多的太阳
一个送给送给南极
一个送给送给北冰洋
一个挂在挂在冬天
一个挂在晚上挂在晚上
啦啦啦种太阳
啦啦啦种太阳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种太阳
到那个时候世界每个角落
都会变得都会变得温暖又明亮”
看着他们伸长着脖子大声的和唱,调儿跑的都不知道到哪儿了,我忍不住笑起来,多可爱孩子们啊!
我用左手伴奏,腾出右手给他们指挥起来,真感觉那一会儿跟无忧无虑的孩子们融为一体了,情不自禁的,我也大声跟着唱起来。
我多久没有唱歌了啊?或者哼歌?记不得了。
真的记不得了。
“王玉老师,孩子们都很喜欢你啊?”
我不知道院长是什么时候来到孩子们中间的,看到他胖胖的身子蹲坐在弱小的小朋友的凳子上,实在是有点滑稽。
我微笑了一下,继续领着孩子们唱起来。其实已经忘记应该休息会儿了。
手工课上,我拿着剪刀教小朋友剪一个纸帽子。
“小朋友,看老师手里有些什么啊?”
“剪刀!”
“漂亮的花纸!”
还有一个小朋友大声叫着“是布!”
“对,小朋友真聪明,是剪刀,还有——纸板。来,看着老师对折一下这张红色的纸板”
“老师,黄明明欺负我.”
“老师,艾嘉佳把我的剪刀拿过去了。”
这一天,终于在喧闹中结束了。耳边似乎还在嗡嗡的响着叫着老师这老师那的,我笑自己,在孩子们中间走火入魔了吧!
送走了最后一个孩子,我重新回到那个只属于我的空旷的屋子。
窗外很热闹,却是如此的寂寞,很自然的就想起朱自清那句: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很伤感的一句无言对白!
<十二>
“王玉老师,晚上请你喝一杯不加糖的碳烧咖啡,怎样?”
不好推辞院长的好意,再次走进了“镜花水月”
很巧,还是那个靠窗的座位,我也依然选择了坐在他的斜对面。
抿满满一口香浓的碳烧咖啡,静静的品味北京的夜色。
院长讲了很多有关北京的小故事,我听的很认真。
可他到底讲了些什么呢?实在记不起来。
末了,院长说,我们散散步吧,我带你看看北京的夜景。
我没有应答,算是默许吧,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季节,有一个人陪着散步是一种安然的享受吧!
我们都走的很慢,多久没这样散步了啊?或者多久没有跟一个异性这样散步了啊?
记忆中除了杨林,院长还真是第一个这样陪我散步的异性。
该死,又是杨林,为什么又想起他啊?
很长的一段路吧,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事业成功而还没结婚的院长,在感情上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有着解不开的心结呢?
“我可以叫你玉儿吗?”
还是院长打破了这种沉寂,不过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实在有些消受不起。
我连连摆手说不。
那个称呼是只属于杨林对我的啊!
“那我跟小朋友一样叫你玉儿老师吧!”
“恩,好的,院长。”
“可以不叫我院长吗?”
“那——”
“我全名付子清,叫我子清或者小付吧。”
我真有些服这个比我还小将近一岁的院长了,我是他的员工怎么可以那么叫呢?以后还怎么管理下属啊?
大约半个月后的一天吧,小兰老师对我神秘的一笑:
“老实交代,院长是不是在追你啊?”
“你瞎说什么啊?”看来我真的不大适合开这样的玩笑,小兰老师看我严肃的表情赶紧缄口,可她撅起的小嘴依然流露出极端的不信任。
“你没感觉到啊?我来这儿工作几年了,从没见过院长来检查工作这么勤的,而且啊也没对谁这么好过!”
“你个鬼灵精啊,不可能的,我比院长还大呢!我们不会是对方喜欢的类型。”
小兰老师仍然撅着小嘴不说话了。
当年,我不是也经常在杨林面前撅嘴撒娇的吗?是不是老了,都不知道撒娇是什么感觉了?
<十三>
那天是我三十岁的生日。农历四月初十。
女人年纪大了,特别还是单身的时候,真的是很怕过生日吧!
跟平常一样早起,上班。
我只想跟平常一样淡淡的独自祝福。
但是那天木子一直没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我特别希望能看见木子。
“玉儿老师,今天晚上我可以请你出去走走吗?”
是院长。
这样的心情是很希望有个人陪吧!
我们在一个西餐厅坐下,应该是预约好的吧,刚点燃的蜡烛摇曳着昏暗的红光,也有些“镜花水月”的暧昧气息,说实话,这种感觉我不大喜欢。
钢琴响起,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熟悉的旋律让我的心情渐渐爽朗起来。
“我可以去弹一首曲子吗?”说完这句话就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唐突。
“这——”
没有说完,他离开了座位。
突然觉得很尴尬,自己的要求很无理,这不是我熟悉的幼儿园啊怎么可以提如此的要求呢,遭遇拒绝会让他多难堪啊。
我抬起头准备叫回他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
很久违的一丝感动吧。
他回来的时候,满脸微笑“准备一下吧!”
轻轻离开自己的座位,抚摩着那多年珍爱的钢琴,轻轻的弹起刘若英的后来,不由也落寞的哼哼起来: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我能感受忧伤的音符滑过我的每一寸肌肤,可是已经没有了泪水,初到西安的那半年早已经流干了啊!
餐厅的人不多,我还是听到了稀啦的掌声,是他,院长。
“生日快乐,玉儿老师!”
说着递过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吧!”
我没接,颤抖的语调掩饰不住我的激动: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的?”
“喜欢一个人,就没有什么做不到吧!”
他没有望我,低着头:
“请原谅我的冒昧。这不是我年轻时候的冲动,我知道,我已经错过了一个女孩。我不能再错过你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坐下来静静的听他讲述多年前的故事:
有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但是他们却总是在一次次的不经意间擦肩而过,他不理解也不接受女孩子制造的一次次际遇,让她很失望。后来他有些感动了,但想告诉那个女孩子,他将先以事业为重。一年后,当他明白原来冥冥之中自己也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已经披上了别人为她准备的嫁衣。
我感受到了院长眼中的晶莹,那绝对是真情的流露!
又一次走在寂寞的大街,依然不像情侣。
我们各自揣着手走在一前一后,隔的很近,却似有无法逾越的距离。
我讲起了杨林,讲起了那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还有不曾见过的胡杨
那天回到家,打开院长送给我的礼物,盒子里是一对精致的项坠,一个坠子是锁,一个是钥匙。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我还是包好放在了他并不经常光顾的办公桌。
<十四>
“木子,你手腕的丝带呢?”
给木子洗手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木子天天戴在他手腕的丝带不在了。
“爸爸说今天不戴。”
“为什么?”
“他不让我问,说我不懂。就是今天不能戴!”
今天是个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明天是五一,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啊?难道是木子妈妈的生日吗?
阴霾的天气压抑的我似乎有些喘不过气,心里也一直堵的慌,就连身上也是一阵阵酸痛。
记得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妈身上一痛,就说要变天了,说是生我的时候着了凉落下的后遗症。
我会不会也是因为那一次流产受了影响落下的病因呢?
对了,六年前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不正是五一吗?
也就是说,六年前的今天是杨林出车祸的日子,也是我离开他的日子!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啊!
我刚到西安的时候,眉子就告诉过我,杨林出院后半个月就回到了重庆,又过了半个月就结婚了,新家在重庆的九龙坡。
世间有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巧吧,只是有的人想的多了,牵强附会便很神秘了。比如今天的日期,比如今天木子没有戴的丝带,我们允许那么多的不巧合,为什么不能接受那么多的巧合呢?
突然很想知道木子的父母叫什么名字。一种无缘无故的好奇。
接到老妈电话的时候,我正走在院长的旁边,本以为她老人家又会提起我的终身大事的,可她只说了句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倒是我不习惯了这种改变。
是提厌了,还是怕我伤心?
我身旁的这个男人会是我离开西安的时候想的,带给您老人家的女婿吗?
<十五>
谁都可以看出院长对我的好,他的倜傥、他的细心,着实会感动我,但,感动终归不是爱啊。
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年轻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会喜欢一个比我小的男人,现在更不会,我希望我的他能够好好的呵护我,或者,是我骨子里的保守不亚于杨林的妈妈吧!
年轻的时候向往被人喜欢,可惜没有。
现在都三十的女人了,也渴望。
但是院长对我的好,更多的让我感觉是一种负担。我可以跟他讲杨林,可是我能讲我不能生孩子吗?
“我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请不要对我这样好院长。”
讲完这句话,突然觉得自己那种压抑很久的泪水就要落下来,哒吧哒吧的滴在自己的心间,只是,没想到我讲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向儒雅并跟我距离很远的院长一把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挣脱不了他的怀抱,呼吸也急促起来,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受到一丝被呵护的幸福。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上次给我讲他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我问了一个当医生的朋友他证实了我的猜测。不过,我不在乎。”
“可是——”
他用手堵住我的嘴:
“你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去领养一个。”
一切像看小说一样。
每一天都是那么的不可预知。
“木子,你妈妈多久回来看你一次啊?”
木子嘟起了小嘴:
“我还没有见过我妈妈!”
我很想继续问问木子,可是木子的抽泣,让我觉得木子幼小的心灵不应该承受那么多不该他承受的东西。
“玉儿老师,你像我妈妈吗?”
现在轮到我吃惊了。
“爸爸的钱包里放着一张照片,很像玉儿老师。但爸爸不告诉我那是不是我妈妈。”
木子真的哭了,这个五岁的小男人第一次在我的面前哭的那么伤心,原来缘分是有一定道理的啊!我喜欢木子的时候,他也觉得我是个熟悉的陌生人,这是否就叫感应呢?
<十六>
眉子当妈妈了,跟他的男朋友经过八年的恋情长征,终于修得了正果。
她打电话说来北京,还说要腻在我这儿。
首都机场。
远远的我就认出了洋溢着一脸笑意的幸福的眉子,那一刻,我们抱在一起足足转了有三四圈吧,学生时代的热情附着在我们的身上还是很自然啊!
“老公怎么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啊?”
眉子故意生气的说:
“不喜欢大学时的初恋情人陪你啊?那我可走了啊,别后悔哦!”
那调皮的样子还是没有变,原来很多东西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就消失了,消失的只是那个环境吧。
晚上我们睡在一张大床,眉子无头无尾的问了句:
“你还是没有忘记他?”
我知道我骗得了别人,骗不了眉子。
“你知道吗?前几天我见到了跟你一起去宜昌闯荡的燕子,听他说了很多关于杨林的事情。说他在医院一醒来的那天,就拼命的打你的电话,可一直是关机。还说他一出院就到处找你,连你老家都去过好几次,那一个月发了疯似的喝酒,可是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跟肖琴就闪电结婚了。”
我别过脸去,眉子并不煽情的讲述也让我难受。
“你知道吗?他们结婚才7个月就生了个孩子,孩子刚两个月,她就提出离婚,跟他公司的一个外援到美国去了,到现在一直就没有回来过。”
不知什么时候我又开始流泪,我很想对眉子说,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跟他一起五年他从没有提过结婚,我离开一个月他就成了新郎!
“玉,他来北京了,带着他五岁的儿子!”
北京?五岁的儿子?
难道木子?
不会——
不可能的,那是小说中的巧合,世界再小,也不会有那么多交融的轨迹,可是,诶,我的心里为什么那么忐忑呢?
“眉子,他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不知道,听说很可爱,很懂事”
“睡觉吧!”
我猛的打断了眉子的话。
<十七>
“小兰老师,我给木子请个假,我要带他回老家一躺!”
“木子爸爸啊,木子的老师在里面,请进吧!‘
那个声音——
六年前的声音——
是他,真的是他,没错!
我转身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躲进洗手间。
“请问——”
“玉、玉!玉儿?”
这是一个怎样的会面啊?两个泪流满面的人相视不语,脑袋空空的,为什么我眼前的一切都在跟着旋转?
我又一次在病房中醒来,只觉得手被拽的生痛,并且怎么也抽不回来。
是他,第一次在病床上醒来时最希望看到的人杨林,泪水又一次不由的滑过眼角。
“对不起,玉儿。”
他一只手依然紧紧抓着我的手,跟当年我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一样,另一只手轻轻擦拭着我不小心滑下的泪水。
他就那样傻傻的望着我,许久许久。
出院那天,我告诉杨林:
“我要结婚了,跟我们的院长。”
我不善于撒谎,简短为妙吧!
院长是个好人,那天他一把抱住我的时候,我还想,要是没有杨林,我也许会选择眼前这个男人的。
<十八>
“玉儿老师,木子回家有十天了吧?怎么还不回来啊?”
不是,是整整的十二天了。
忽然觉得他们的离开真的很久了,他们,还会回来吗?
我很想木子。虽然他是肖琴的孩子。
眉子说我是个傻女人,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
我觉得也是。
“眉子,陪我喝酒去好吗?”
“自找的啊!你不是答应我不喝酒了吗?”
“去不去!”一向温柔的我,也容不得眉子的不解。
我们走向住处不远的一个叫做“不醉不归”的小酒吧,一改往日的杂啤
“来瓶白兰地!”
“玉儿!”
我瞪了她一眼“不是有你吗?”
“干杯!”
“玉!别喝了,你醉了!”
“干啊那么多废话啊!”
“我叫你姐还不成吗?”
“喝不喝?”
“诶!”
灯光真美,怎么没有人跳舞呢?哦,桌子在旋转,呵呵,还有眉子,你晃悠什么呢?
路也不平,真是的,谁说我喝醉了,我明白着呢,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酒醉心明,对,就是酒醉心明,我可明白了!
杨林,你在哪儿啊?我好想你!
六年了,老天为什么还是让我见着你啊?
杨林,杨林!
“玉,要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难受的!”
杨林,杨林,我的杨林
“玉儿,是我,你的杨林,不要这样好吗?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玉儿”
我掐了掐自己,很痛,不是做梦,可是声音从哪儿传出来的呢?
四周没人,我确信!
<十九>
一觉醒来的时候,我还是不确定是不是在梦中听到杨林的声音的,那么熟悉,又那么模糊。
眉子不在。
真难为她了,快两个星期了,不仅没有带她出去玩,还一个劲儿的拉着她陪我去喝酒。
这么早她会去哪儿呢?
正在纳闷的时候,眉子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
“玉,醒了啊?脑袋还疼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打开便当,立刻一屋子的葱香。
真的饿了,我埋着头一个劲儿的吃起东西,许久,才打破了这种沉寂:
“对不起,昨天真是难为你了!”
“什么啦!谁跟谁啊!”
眉子帮我收拾好屋子,问我今天是不是休息。
当然啦,难得一个周末啊。
“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或者我们到远一点的地方散散心!”
去看长城吧,我提议,眉子自然是欣许。
面对绵延的长城,眉子掩饰不住她的高兴“真是太伟大了!”
我呆滞的眼神还是让眉子的喜悦打了折扣,汗津津的两个女人坐在了沧桑的烽火台前。
“以前一直不理解你,那么爱一个人却一定要离开他。我还想,至少是爱的不深吧!可是玉,我真的错了,假如是你,当年我也会离开的,只是我现在才渐渐明白你的感受。”
眉子说这些的时候,我也想起了他。
“你刚离开的那段日子,杨林发了疯似的揪住我,要我把你交出来,最后甚至跪下来求我,可我答应过你,我只骂了他一句‘活该!平时不珍惜她,现在后悔了吧’,看着一个一米七几的汉子伤心成那样,我的心都碎了。你为什么连跟他说个再见的机会也没有给啊?”
我知道眉子并不是想责备我,可是我自己选择的这一切除了默默忍受,还能怎么样呢?
“我常想,你们两个感情虽然很好,平平淡淡,几乎连架都没有过,但是也没有什么生死与共的经历啊,为什么彼此都痛苦成那样呢?我有时都恨你们两个,你们拿的是自己一生的幸福做的赌注啊!”
眉子说的没错,我赌上了自己的一生,我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那我现在还放不下什么呢?
不是一直很喜欢那篇一的一生会遇到的四个人的网络散文么,里面有几句话我是深有感触的:
“没有人是故意要变心的,他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你
可是他不爱你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你了
他爱你的时候没有办法假装不爱你;
同样的,他不爱你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假装爱你。”
我为什么要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牢笼里面呢?
“爱不是占有
你喜欢月亮,不可能把月亮拿下来放在脸盆里
但月亮的光芒仍可照进你的房间。
换句话说,你爱一个人,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拥有
让爱人成为生命里的永恒回忆。”
杨林,你曾经是我心中的太阳,可我只能选择把你作为我生命中一段回忆,这算不算另一种方式的拥有呢?
<二十>
想起了院长,很想给他打个电话,除了工作还不曾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吧。“院长啊,不!子清啊,我是王玉!”
“是你啊玉,诶,真是太好了,难得啊,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呵呵!”听着电话那头略显激动的声音,我不禁笑出声来:
“怎么,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我是受宠若惊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有事才可以打电话给你啊?”
听着电话那头极力的为自己辩护,我又一次笑起来。三十岁的男人了,激动什么啊?
是不是说明我还有一定的魅力啊?
我正在暗自窃喜的时候,子清已经到了我的住处。
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他,原来他的皮肤也是那么白皙啊,还有,睫毛原来那么长、那么可爱!
很少那样仔细的观察一个人,特别是男人,看,他都被我盯的不好意思了,低着头不敢正视我的眼睛,这哪像三十岁的男人吗!
我不由又笑起来:“子清,你喜欢我什么啊?”
很显然,他被我的单刀直入震住了。
“没想过。”
“恩?”
他搓了搓手,抬起头望着窗外:
“觉得你很特别吧!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成熟的气质很独特。很想亲近你,你让孩子们觉得值得信赖,这种感觉也传染给了我!”
也许是从来没有人那样评价过我吧,有些激动。
已经很善于掩饰自己感情了。
我平静的对他说:
“感觉不一定都对啊,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还一事无成,不过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你也很好!”
“成功有什么特定的含义吗?做了官,发了财就是成功?不是自己想做的事,不是跟自己真爱的人,即便做了富翁、当了皇帝也不一定幸福啊!”
我哑然。
<二十一>
眉子要走了,因为他老公单位临时有情况,所以不能来北京陪她,她将去杭州等待与老公的相会。
我给她买了一套奥运福娃饯行。
“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离开北京了。”
“当然啊!”
很奇怪,今天出门她反而没怎么打扮,通常过了三十的女人是需要伪装一下的!
“来北京没几天啊,就可以在前面做向导了”我故意奚落她。
眉子刮刮我的鼻子,肆意的笑起来: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路盲啊!”
欺负我啊,我才不示弱呢,拎了拎她的嘴巴,大喊:
“叫你挤兑我!挤兑我!”
在咯咯的笑声中,不觉的已经走到了湖心公园。
“坐会儿吧!”我实在有些走不动了。
“是跟我散步没激情吧?”
瞧眉子那张嘴,跟当年真没什么变化啊。
“是不是又想我拧你啊?”
看看眉子连连后退的可爱劲儿我不禁再次笑起来,哪像孩子他妈啊。
累了,一屁股坐到了喷泉前的台阶。
有很多小孩在玩水,还有情侣往里面仍硬币。
多傻的行为啊,那个时候我不也和杨林在有喷泉的地方仍硬币、默默祈祷吗?现在呢,还不是天各一方。
年轻人的把戏啊!
“眉子,你也信这个啊,心疼,那可是血汗钱呢!”
她一把捂住我的眼睛:“我要你许个愿,钱已经仍了,许吧。”
眉子又调皮了。
许愿,要我许愿?
我第一次在喷泉边许愿的时候,闭上眼睛默默对自己讲出的第一句是希望永远和杨林在一起。就在水花飞溅的喷泉旁,他还剥夺了我的初吻。
我想到了木子,想到了木子的爸爸。
希望,他——
不,希望子清吧,希望子清能幸福!
“老实交代,你刚才许的愿是什么?”
又是眉子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自然不会那么善罢甘休,摆出一副盛气凛然的架势。
“以你对我这么多年的了解,你觉得我会在你的淫威下屈服吗?”
“玉儿老师,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啊?我也要参加!”
是木子!
我听出来了,是木子的声音!
<二十二>
眉子接电话走远了,我望着眼睛眨巴个不停的木子,愣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玉儿老师,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我依然摸摸他的脑袋。
“我爸爸也想你!”
“你爸爸?”
我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天我假装睡着了,看到爸爸看照片哭了。那张照片我见过,放在他的钱包里,照片上的阿姨跟玉儿老师长的很像,玉儿老师那个人是我妈妈吗?”
木子的声音有些哽咽。
“玉儿老师——”
“怎么了?”我摸了摸预言又止的木子,鼓励他说下去。
“玉儿老师,你可以做我妈妈吗?”
可是木子,你叫我怎么回答啊?
“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我没有。他们欺负我,我回家没有妈妈可以讲,爸爸说我是男子汉不可以哭,为什么其他的小朋友可以哭啊?”
我一把抱住这个已经成泪人儿的小男人,真的很想一直这样抱着他,好好的呵护,至少让他想哭的时候可以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木子,老师答应你,不,妈妈答应你,以后只要你想叫妈妈的时候就叫老师妈妈,好吗?”
“恩!”木子立马止住了哭,用胖乎乎的小手擦拭着眼角还在滑落的泪珠,然后捧起我的脸重重的吻了一下:“妈妈”!
听着木子甜甜的呼喊,我把他搂的更紧了。
为什么是木子一个人来到这么远的公园呢?我四处张望。
“玉儿——,我在你后面。”
在我后面?
一个转身的距离?
<二十三>
“眉子走了。”
“我知道。”
就那么简单的两句寒暄,成了走在林荫道上我和杨林之间唯一的对白。
耳边隐隐传来那首已经略显苍老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
各自悲哀?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
爱得那么深
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
却回不了神
”
沉闷的天气压在小道上空,窒息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玉儿——”杨林预言又止。
我能感觉他将要说什么,就像当年我不动嘴他永远知道我要吃什么、喝什么一样。可是你要明白,很多东西是回不去的,我们说的话,我们经历的事,我们的决定,我们的时间
原来在不经意中,流走了那么多东西,如东逝的江水,如不再的记忆,一切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生命没有如果,生活不是如计算机的快捷键ctrl+z,不是所有的过错都可以撤消的!
“玉儿——对不起!”
对不起,又是一句对不起。
还是从前吗?即使“对不起”也是有保质期的啊!
从前我调皮的时候、胡闹的时候,不管是谁的错,他总会说一声对不起,总会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用他宽大的臂榜、温柔的唇堵住我的嘴。
现在呢?
“玉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可以给我一个哪怕是解释的机会吗?”
我没有回答,别过脸去。
“玉儿,我们知道我们心里一直有对方,对吗?为什么偏偏选择折磨自己呢?眉子什么都告诉我了,我知道我不能求得你的原谅,更不奢望你还会选择我,可我还是要说——”
“杨林——”我的话还没有出口,杨林就轻轻的堵住了我的嘴,眼睛是那么直辣辣的望着我,由不得我反对。
“你知道吗,那次车祸我住院的时候,我妈告诉我你去看过我了,说你工作太忙先忙去了,我虽然纳闷,可也没想那么多。当我回到熟悉的寓所,没有了所以与你有关的所有的东西的时候,我蒙了,你知道吗,那一刻真的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我找遍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你的足迹。眉子把我骂回来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眼前一旦没有了你,我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多么的珍贵啊!”
“我辞掉了工作,整天只知道喝酒,本以为喝酒就可以让我忘记你,于是我一天天的让自己在这种骗局中睡去、醒来。有一天我一个人喝酒回来,无意中碰到了一个人,她就是肖琴。以前我是喜欢过她,但与其说喜欢他,还不如说喜欢她的文字、喜欢他的笔迹。那天她送我回来,朦胧中我看到的是你责怪的神情”
“你知道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赤裸裸的睡在我的旁边到底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真的都不记得。”
“那是我出院的第九天。玉儿,这一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我嗤之以鼻,几个男人不是这样给自己找借口的?
“那天我醒来后她起床就走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喝酒。一个月后她告之我的家人,她有了我们的孩子,爸爸打电话问我们的关系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回到了我重庆的老家。后来我接到妈病重的消息回家,却是一场结婚的骗局,很麻木的感觉,也许你不信,但是所有参加婚礼的人都知道,婚礼场上只有她一个人,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喝酒,醉的一塌糊涂。”
“很可笑是不是?她为了一个不爱他的男人赌气跟我结婚,而我却在醉酒中完结了一生的幸福,谁都不相信这些,包括我自己!”
“我恨过你留给我那么多的记忆,也恨过你的不辞而别。本以为我跟她因为孩子的联系可以慢慢有一些感情,但孩子才两个月她就走了,两个月!孩子的名字是她取的,说我们的结合不落俗套,孩子的名字也特别一点吧,不要什么所谓的姓氏,就叫木子吧。”
我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在他面前流泪,我想到了木子,可怜的孩子,无依无靠的,小小年纪却要承受那么多的东西。她是肖琴的孩子,我却没有一丝的恨意,他是如此的让我牵挂啊!
也许真的没有无缘的爱,没有无故的恨吧,所谓缘分,不正是我看到木子的第一眼虽然不知道会与我、或者我身边的人有什么关系,可是那种想亲近的感觉么?
<二十四>
我辞职了。
既然我做不到跟子清在一起无法不想另一个人,何必让他也成为一个受害者呢。
杨林因为知道了我的流产,变的象个千古罪人一般,那种愧疚让我觉得不安。他知道我是真的喜欢木子,我也曾开玩笑的说,木子是老天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就是让我不要承受那份生孩子的痛苦,杨林还是不作声,默默抚摸着手腕上戴的从木子手上摘回去的红丝带手链。
“肖琴回来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些许的不平静,可是那依然深邃的眼光还是没有变化,他没有望我。
“她说想见孩子。”
我依然没有说话,与其说这是给我的打击,还不如说是我预料之中的吧!
“我没有答应,她不配。”他依然很平静。
“不配?”我想不到的是从他口中蹦出的竟是这样的两个字眼。
“她不配,当初在你生命垂危的时候你会念叨她的名字?我会滑倒?我会流产?我会不能生孩子?你会跟她结婚?是你不配!是你!”
他一把站起身,拉住愤怒的准备离开的咆哮着的我。
六年的委屈,六年的怨恨,要是可以,真想一下子全宣泄出来。
“她的名字?”
“是的,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也是。在你手术后迷糊着的时候,你不是叫的我的名字,也不是你家人的名字,而是肖琴,是肖琴!”我大声的咆哮。
是啊,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为什么离开了,我的委屈、我的痛苦,难道是一个不配的词语可以对比的?
望着一脸诧异的杨林,我简直是发泄到了极点:“我希望它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连最好的朋友眉子都不知道。可是你知道吗?你是个骗子,感情的骗子!你骗了我,也骗了你自己!你是十足的骗子!”
我发疯似的咆哮着,一种无法抑制的酸楚倾泻而出。
眼前黑起来,开始意识还有些清醒,知道自己可能又像上次倒下,摸了下额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依然是在病房。
我别过脸去,一再拒绝他送到唇边的杯子:
“听话啊,玉儿,乖!”
“洒了没关系,我马上喊护士来换,药我再给你冲啊!”
“玉儿,还记得以前我们一起看的阿有正传吗?阿有跪在他未来的丈母娘面前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幸福我都会给你的,只多不少。就是那句话让当时的你热泪盈眶,虽然我表达不出这么感人的句子,但我会努力让你幸福的!我不知道当初昏迷中的我说了些什么,但一直以来我肯定我最爱的人一直是你,我最想娶的人是你,最想把我的所有一切给予的人是你”
他出去了,静静的病房其实很希望有他的存在。
就在那么一瞬吧,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昏迷中的一句话就可以证明一切?可以纠缠我这么多年?
王玉啊,十足的傻瓜,是你自己把他推出去的,是你自己不相信除了孩子你们的爱是还可以持续的,是你自己把他叫的那个豪无意思的名字联想起了那么多,是你自己王玉啊王玉!
生活又经得起多少这样的不经意啊?
忽的,我想起了胡杨!
长在沙漠一千年不老,老了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朽
<二十五>
“我们去塔里木沙漠吧!”
杨林又一次牵起了我的手,并且轻轻摇了摇。
“我们去看胡杨!”
他再次摇摇手强调。
“胡杨,他怎么知道我喜欢的的?”
我的诧异隐瞒不住杨林的眸子。
“眉子告诉我的。
那天你们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她给我打了电话,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一直听不清你嘟噜的是什么,但是可以清晰的听出你叫我的名字。
原来那天我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不是做梦。
眉子说你的电脑壁纸是一棵挺拔的胡杨,以前你告诉过她,你要去看胡杨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直没有去,对么?
当初燕子告诉我你有可能来北京,我就想,说不定有一天可以在北京的大街上邂逅着你。即使碰不到你也可以履行我们当初到北京看奥运的约定。
可是当我见着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那么的不可原谅,我应该消失的。院长是个优秀的男人,他会给你幸福的,我没有资格阻挡你们在一起。
我不配。
我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就那样消失了,可是我做不到你那么的彻底。
那天晚上,我接了眉子打来的电话,我听到你一声声含糊的杨林,我才知道,你的内心深处原来一直在等待我,一直还爱着我。
玉儿,我们的爱会如胡杨的,它不也要经历大漠风沙的考验么”
我是一直在骗自己,可是对胡杨的挚爱,不正是对杨林的不舍么?不是一直很希望发生在我身上的爱情可以忠贞如胡杨么?
他说每年我离开他的那一天,他都会撰着那条已经磨的失去光泽的红丝带手链一整天。
他说他的妈妈很后悔失去我这个善良的儿媳。
他说那个从重庆过来的资助木子学校的杨老板就是他。
他还说很想一直撰着我的手永不松开。
“你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
杨林狡讦的一笑:
“我会让你用一生来继续了解发掘我的!”
我们走进了塔里木,金黄色的胡杨一直徜徜徉徉地伸向远方,湖边滋润的、树林里盘恒的、在沙漠里傲然挺拔的,无不震撼着我,它独特的气质和永恒的形象,真的是第一眼就让我折服了。
看看吧,这是一种什么树啊!
如风暴中列队的勇士,在狂风中傲然挺立,就连那些已经老去、已经枯去而不倒的干胡杨枝虬,也以它独特的残枝傲对风暴。
我和杨林,亲眼见证了活着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下千年不朽的奇迹。一次次默默的惊叹,一次次热烈的相拥、相吻!
狂沙席卷并撕碎了胡杨的皮,疯狂地摇撼着它们的干,但是它们仍然紧紧地抓住脚下的土地,仍然屹立成沙漠的每一道风景。
我问也被深深震撼的杨林:
“是沙漠造就了胡杨奇崛的品格,还是胡杨使沙漠更具有不可抗拒的威力?”
杨林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抱的更紧
“玉儿,不管我们的生命还要经历多大的风浪,都答应不要再离开我!”
“恩,我会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目睹了胡杨被沙暴摧残过后的千姿百态,也经历了人生的悲欢离合,忽然觉得生活是那么的绚烂。
那么苍茫瀚海中的这幅撼天动地的生死对抗图,会是我们面对今后我们生命中的荆棘的航标灯么?
是的,那些被狂风刮倒的胡杨,它们倾斜着身躯,依然长出片片嫩叶,不正是一种顽强而温柔的生命力量?
那么对于我和杨林呢?
也许考验还会继续,但是我、还有杨林,都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