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内,一张四方的老桌上,一盏香气四溢的香茗,杨存轻抿了一口,仔细的咂了几下嘴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自嘲的笑道:“看来我真是不懂享受的人,说是那么好的茶叶,不过喝起来有点太淡了,哎,暴殄天物了。”
“品茗讲究心境,但也免不了有附庸风雅之人,居士的心境,其实也是不错。”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一身的长袍显得极为破旧。不过容貌却是红光焕发,脸上的微笑平静而又慈祥,给人感觉十分舒服。
“呵呵,过奖了。”杨存清楚自己是什么料,不过听到别人的称赞,心里难免还是会得意一下。眼前的老人正是老道嘱咐要拜访的故友,而桌上有个黑盒子里的东西,让杨存瞬间都有点想揍人的冲动。
本以为会是什么奇世珍宝之类的,没想到却是一盒黝黑的茶叶,据老道说这茶叶是生长在千尺的绝锋之上,天生地养,每天都受着寒风,承受着雨露。那样的悬崖峭壁是常人不能攀及的,唯有养育灵猴才能摘取。可杨存心里就纳闷了。说得那么玄,可你这老头子只有养狗哪有养猴?这茶叶八成有假,为了抬高身价而虚假宣传,这样的商家实在太无良了。
死老道,不会是欠人家钱让我来还债吧!杨存顿时心里一震,那老家伙似乎是一贫如洗,认识十多年,就看他一直穿着那一身破道袍,换洗的衣服好像一件都没看过。
等等,没衣服换靠,老家伙不会那么多年都没洗过澡吧,太不要脸了!“杨居士”老头微微的笑了一下,捧起茶盒起身告辞,末了掏出一本已经有些破旧的古书递给杨存:“这是贫道当年受托,帮令师搜寻的孤本,现在已有点残破,还望好生保存,交给令师。”
“好的。”杨存连看都不看一眼,随手就塞进自己的行李去。开什么玩笑,这一屋子的书已经够叫人头晕了,哪有兴趣去看老道要的是什么书,看他那样也不可能是有内涵的读物,哎,这些人的生活实在是没情趣。
果然,老道的朋友都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不过这老人家倒也奇怪,来到王府居然一点都不拘谨,态度也十分亲和,似乎看不出半点紧张,着实也是奇怪。
杨存无语的沉默了一下,自嘲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得道高人,几乎每出肥良剧都来上几个,那还不和搞批发一样,节前岁末大优惠,买一送一呀,靠!
将老人家一直送到府外,杨存看着他枪桑而又显得健康的身影慢慢走去,神情不免恍惚了一下,这老人家还真奇怪,来得那么匆忙就坐了这么一会,而老道更过份,要自己送那么一块破茶砖来,也不考虑一下这一路上的开销有多大,这老道绝对不是个适合做生意的料。
“国公爷。”这时,一个一身青衣,二十出头的小家丁跑了过来。“什么事?”杨存负着手,转过头,淡然的看着他,心里却早就把杨术骂了无数遍,本以为富贵人家的生活应该是很糜烂的,谁知道天还没亮,府内就开始忙碌,杨术这家伙似乎还跑去什么闻鸡起舞,生活规律不至于这么健康吧,真是扰人清梦。
虽说昨晚抱着安巧一起睡满爽的,不过半途老是被那些奇怪的声音吵醒,一想到就气。“王爷叫小的过来和您说!”
小家丁跑了几步,马上就上气不接下气了,但又赶紧恭敬的说:“晚上津门巡抚设宴款待,请国公爷沐浴更衣,随王爷一起赴宴。”
“知道了。”杨存嗯了一声,马上回屋准备起来。虽然说国公爷的身份是确定无疑了,不过毕竟还没到礼部授衔,既没印章也没国公的狮袍,所以杨存也就没有过多的装束,简单的换上了一身纯白的秀才袍,打扮得稍微整洁一点就行了,只是心里却不免有些困惑。
杨术是世袭的镇王,位高权重,即使是异姓,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按理说和官员的私交应该会避嫌才对,而这津门巡抚虽然在官位上比王位差了不只一星半点,但好歹也算是封疆大治,眼下津门出了这样的大案,应该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国师张宝成的遗骸被辱,这样的大案足够把这位津门巡抚逼到风口浪尖上,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他不忙着将功抵过,而是毫不避嫌的邀请杨存赴宴,虽说有感谢镇王力擒贼的正当借口,但这么贸然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高官会做出来的。有问题!总感觉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脑子里总是有思索不完的事,杨存尽管总觉得事有蹊跷,但似乎又想不出事情的纠结点在哪,就在神游太虚的时候,门外突然一阵莺燕动人的笑声,彻底打扰杨存的思考:“姐,你这裙子好别扭啊!”“有得穿就不错了,你个鬼丫头想什么呢!”安巧的声音依旧软软喏喏的,轻声细语,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
“可真有点大啊!”安宁的声音天真活泼,听起来让人感觉分外的有精神。听着姐妹俩的欢笑声,杨存感觉整个人精神都好了许多。忍不住打开了门,温和的笑道:“在这里偷聊些什么呢?”
“公爷好!”安巧顿时脸色俏红,娇滴滴的行了个小礼。旁边的安宁尽管依旧活泼爱闹,不过一看到杨存似乎也有点紧张,马上就随着姐姐一起道了个福。
小姐妹俩皮肤白晳,看起来娇弱无比,竟在那浪人聚集的破庙里栖身,可这款款而行的举止知礼而又大方,也不像是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杨存顿时闪过一丝疑惑,点了点头说:“你们进来,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啊!”安巧和安宁互视了一眼,两姐妹脸上似乎都有一丝惊慌,但还是乖巧的随着杨存一起进入屋内。杨存坐于桌前,可爱的小姐妹宛如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站在桌前,怯生生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
尤其是安巧,那种似水一般的轻柔,更是让人心生怜惜。杨存连忙咳了一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询问:“安巧,你们是哪里人?”
“回公爷,民女与妹妹是浙江人。”安巧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恐慌和不安,稍稍的一犹豫,出声的时候,身体更是不安的颤抖了一下。
“听口音也像。”杨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江南女子柔情似水,乖乖的,安巧这么轻的年纪,这么软的话就让人骨头一酥了,长大以后那还得了。
此时活泼的安宁站在一旁,倒显得有些乖巧了,像个小家碧玉般羞涩的低着头,只是偶尔会顽皮的看看姐姐,又偷偷瞄一下杨存,古灵精怪的模样也格外惹人怜惜。
“对了,你们怎么会流落到那种地方?”杨存沉吟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声。尽管小姐妹看起来身份低微,不过却极懂礼数。昨晚安巧被自己轻薄得已经是不能自己,不过骨子里表现出来的那种温柔和婉约,却不是一般的小家碧玉有的。
“公爷,求您不要赶我们走!”安巧顿时脸色有些苍白,慌忙的跪了下来,楚楚可怜的哀求着,旁边的安宁也难得的有些害怕,和姐姐一起跪了下来,用那美丽的大眼眸可怜兮兮的看着杨存。
“你们先起来”杨存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了,眼看小姐妹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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