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宁于十七岁时投入“十二快剑门”门下,拜门主邱玉辰为师,习剑三年有成,又三年已跻身“十二快剑门”一流高手之列,江湖上声名大噪。后邱玉辰因疾去世,传有遗命将门主之位传予公孙宁,谁知这时爆出公孙宁获得流星剑的消息。
正欲赶回“十二快剑门”的公孙宁在半路屡遭拦截,竟无法回至“十二快剑门”接掌门主之位,最后消失于东南海一带,当时公孙宁才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当时另有一说,公孙宁于某一次打斗中失足坠海,流星剑随之沉入海底。但此一传说并未被采信,仍有人不死心地四虚打探公孙宁与流星剑的下落。
一度传出流星剑现世消息却又中断,之后再没有丝毫发现。
而在公孙宁失去音讯之后“十二快剑门”因内部夺权之争而削弱实力,于武林间的势力遂逐渐式微。
听着武伯屹的叙述,燕拂羽边看着拿在手中摊开的一幅画。画中的人迎风倒立,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面色黝黑,轮廓端正,身背一柄长剑,衣袂随风,颇具肃杀之气。
“这人是我师父?眉目是有点像,但我师父没这么”不知如何形容,燕拂羽的头东歪西歪地左瞧右瞧“黑,我师父要白得多,长得很斯文,只是脸上有一道伤疤,从左边眼睛横到另一边脸颊,一双眼睛差点就叫那一剑给弄瞎了,所以一眼大一眼小。”
说着,他还在脸上挤出那副模样来解释着。“那一剑给我师父的挫折一定不小那时我问师父他是怎么给伤的,他怎么也不愿意说。不过,这把剑我倒看过”
“从左边?”由左上至右下武伯屹沉吟着,在他记忆里,左手使剑的剑客不多,现在江湖上的用剑高手也只有那么一个是可以左右开弓的。
武仲崎接着他的话尾说道:“左撇子剑客?”
“何以见得?右手持剑,反腕一拖还是可以划下那样的一道剑痕。”武叔崇边说边比画着,以指为剑,在武仲崎脸上带过。
“十二快剑门名字可不是叫假的。”在武家,除了武季之外,对剑最熟悉的该算老二武仲崎“公孙宁一手快剑,迅捷如电,时间上哪容得你反腕,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这样顺势一划来得快。”
“当初追杀我师父的人那么多,追究这个有什么意思?说不定伤了我师父的人早就死在我师父剑下了呢!”
“或许吧!但能在你师父脸上留下这么重的剑创,一定是个角色,我们兄弟就是这样,常常一提起这类事情就会忍不住研究起来。”武叔崇不好意思地笑笑。
“刚才和我对一掌的人也是左手使剑。”一直沉默的武伯屹突然说出这句话。“他左手上有茧。”
看了眼其它人,武伯屹站起身“再加上他拥有跟公孙宁一模一样的随身物事,恐怕此人和公孙宁有渊源。”
“白述天自创了一套左手剑,不过,那是在公孙宁失踪之后的事。”武仲崎说着“老大,你想今晚来的人会不会是白述天?然后这个玉琥是他从燕兄弟他师父的坟墓里偷的。”
“白述天?他会知道公孙宁葬在青瑶山吗?”武伯屹沉吟了一下“燕兄弟,你出身青瑶山的事,除了我们兄弟外,还有谁知道?”
“没有人,我下山后第一个交上的朋友就是他。”燕拂羽笑嘻嘻地搭上武叔崇的肩,武叔崇的脸上也笑得有一丝甜意。
“原来是雏鸟情唔!”武仲崎低声咕哝着,却被武伯屹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住脚。
武叔崇和燕拂羽两人专注交谈着,因此没发现武仲崎的窘态。
武伯屹握紧一直拿在手中的玉琥,心想,这件玉琥虽然珍贵,但也还没珍贵到让人特地去从公孙宁的墓里盗出来的地步,所以,恐怕是有两个一样的玉琥分别在公孙宁和另一人身上,而且是带有某种意义的信物。
这时,他心中蓦然一动。
“燕兄弟,请你拿出流星剑。”
燕拂羽不明所以地将流星剑取出,武伯屹将玉琥放在流星剑的护手旁,和其上镶嵌的宝石比对着。
“质感很类似,看样子是同一块玉石。”
“大哥,你想到什么?难道你想说玉琥有两个,所以流星剑也有两把不成?”武叔崇问道“这可能性太低了,再说,如果白述天也有一把流星剑,他还召开大会干什么?”
“,可能性低不代表没有,而且,只有一个的东西才珍贵啊!说不定他打算毁掉燕兄弟手里的这把剑就是这个原因。”
“然后,杀郭怀义的人是白述天,让燕兄弟顶罪,好,一切真相大白。”武仲崎玩世不恭地笑笑摊手“不然白述天那种人哪会真的好心要毁掉流星剑维持武林和平呢?”
“但如果今晚来的人是白述天,那么他来做什么?要夺流星剑,他可以等到
下个月的龙首山大会。他要暗中抢夺,就不需要召开大会。”武叔崇反驳“而且白述天跟他无怨无仇,何必这样陷害他?白虹、紫电两派仇怨深结,就算是白述天杀了郭怀义,他也不会没胆子承认,还要拉个人背黑锅。”
“这个嘛我又不是白述天,我哪知道。”武仲崎发觉自己推论里的漏洞,耸了耸肩,不负责任地推了个干净。
“这些都不需要追究,总之,我不会让人从我手中抢走流星剑的。”燕拂羽自信满满地说着。
“你有把握?”武叔崇担忧地问道。
“必胜的把握没有,但,我会尽我所能。”
武叔崇担忧地正想开口规劝时,武伯屹说话了。
“对了,三弟,这次龙首山大会,有四弟陪燕兄弟一同出席,你就不必去了,留下来帮帮我。”露出一向无往不利的笑容,武伯屹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武叔崇。
武叔崇呆了一下。
果然,他大哥还是不希望他跟燕拂羽太亲近
这次武伯屹没提出犯家规的事,恐怕是因为燕拂羽在,才暂且搁下的吧!
可是,他怎么能够让燕拂羽单独去参加大会?
白述天有什么阴谋诡计还不知道呢!四弟个性粗疏,只有他陪着根本没用,而且他要是待在家里,一定会成天坐立不安他知道自己一定无法忍受那种煎熬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跟着一起去。
“大哥,对不起。”武叔崇语气坚定,言下之意就是他跟定了。
说完,他拉起燕拂羽,硬将正想替他帮腔的燕拂羽拉了出去。
武伯屹怔怔地看着武叔崇和燕拂羽的背影,而后颓然坐倒,实在很想叹气。
“唉~~”一声叹息抢武伯屹之先发出,来自他背后的武仲崎。“老大,现在是不是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啊?”
武仲崎摇摇头,嘴里啧啧有声,他拍拍武伯屹的肩“想开点,儿子大了,总是不由得爹娘哎哟!”还没说完,他又挨了武伯屹一捶。
武伯屹瞪了他那老没正经的弟弟一眼,他已经够烦了,居然还用那种语气来刺激他说得好象三弟是他们生的似地
可是也没说错,弟弟大了,的确是不由得哥哥作主。
“唉~~”武伯屹吐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大少爷、二少爷,紫电门掌门刘怀恩到访。”自外匆匆进厅的武家仆人对两兄弟禀报,并送上名帖。
“刘怀恩?他来干什么?”武仲崎道,随即吩咐“开大门。”
武伯屹连忙站起朝外走去,武仲崎跟在他身后。不一会儿来至门口,武氏兄弟俩将刘怀恩迎进厅内奉茶。
刘怀恩身后跟着满脸忿忿之色的刘若冰,武伯屹猜想,刘氏父子八成是为了双桧镇上的事而来。
果然,只见刘怀恩与他们叙完礼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武贤侄,老夫得知燕拂羽燕少侠此刻正在府上作客,因此冒昧登门拜访。令弟在双桧镇上出手伤了小儿的事,想必是误会,老夫此来绝非为难令弟,只是希望燕少侠能出面交代清楚。
“老夫虽不愿意冤枉好人,可老夫的师弟命丧流星剑之下,这件事定得弄个水落石出,还请贤侄行个方便。”
以刘怀恩在江湖上的辈分地位,对武伯屹等小辈说话如此客气,反而让武伯屹等更不好推托。
只见武伯屹和武仲崎交换一个眼神,两人俱面有难色。
“刘掌门来得不凑巧。”武伯屹歉然一笑“我三弟我三弟和燕少侠今日一早,即已动身前往龙首山了连我们都是刚刚才知道的。”
武伯屹苦笑。
他怎么也没想到,武叔崇竟然会这样一声不响地跟燕拂羽两人撇下了也要去参加大会的武季,俨然私奔似地趁着天没亮就离开武家。
用早膳的时候,他们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跑到房里一看──
一个人影也没有,就剩下桌上一张纸笺,简单地写着“往龙首山”四个字。
龙首山距离武家只有约莫半个月的路程,而武叔崇和燕拂羽又提早几天出发,因此两人一路缓步慢行,并不像先前同行时一般急迫。
而由于龙首山大会的召开,所以没遇上什么人来找燕拂羽的麻烦,两人因而能沿路赏玩风景、谈谈说说,度过一段少见的悠闲日子。
这一日,武叔崇和燕拂羽两人抵达龙首山山脚的小镇。
只见陆陆绩续进入镇上的大都是佩剑的武林人物,将小镇上本就不多的客栈茶馆给挤得水泄不通。
店家生意长进自然高兴,但众人身带兵刃的豪杰装扮也引来不少镇民大惊小怪的注视。
“那一位是三绝门的高手汤继儒,再旁边那位是昊天门的梁暖”武叔崇和燕拂羽坐在茶馆里,一一为他介绍一些知名的江湖人物,顺便提点各剑客的拿手招式和过去事迹等等。
他们在观察别人,同样的,别人也在观察他们。许多目光不时朝他们两人身上集中,而后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那个就是燕拂羽?”
“毛头小子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那么点年纪,剑法再高也有限”
“他旁边那个书生是谁?”
说到武叔祟,武林间认得他的脸的就没有几个了。
因此众人不禁纷纷猜着武叔崇的来历,暗自揣度他会不会也是大会上的敌手之一。
这时,早在此地安排了人手招待与会的江湖人物上山的“白虹山庄”门人走了进来。
当先的正是凌康。
只见凌康走向燕拂羽,拱手说道:“燕少侠、武三侠,久违了。”
“原来是你。”燕拂羽站起身“这次你也要参加比剑吗?”
凌康并不正面回答燕拂羽的问题,只是微微一笑。“家师命在下来迎接两位上山,请。”
说着,他向旁一让,武叔崇和燕拂羽随即起身,跟着凌康一起走出茶馆外。
“家师在山上为两位安排宿处,没料到两位会提早抵达,未能远迎,真是失礼了。”
“哪里,不敢有劳白庄主。”武叔崇谦让着,回头一看,身后其它的与会人士都在“白虹山庄”门人的招呼下一一起身。
看白述天安排的阵仗,虽是以主办者的身分款待,却又别具一番气势。
只见“白虹山庄”的旗帜飘扬在上山道路的两旁,每隔一段路就有“白虹山庄”的门人设的接待关卡,一个个衣履鲜明、精神饱满,一副俨然白述天是武林盟主的派头似地。
“怎么不见武四侠?”凌康问道。
“我们两个先来。”武叔祟还来不及回答,燕拂羽就抢先说话。
“舍弟有点事,会晚一点到。”武叔崇有点不安地看了眼凌康,见凌康没因为他未跟武季一起,反而跟燕拂羽同行而露出狐疑的神色,才放下了心。
意会到自己的担忧,武叔崇不由得不自在起来。
自从跟燕拂羽有梅林间的一番表白之后,其实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还是和往常一样,毫无变化。
燕拂羽对他完全没有矩的举动,只是偶尔燕拂羽会握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凝视他,沐浴在那专注凝望的柔和目光下,每每弄得他脸红心跳
他知道,其实这都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有鬼的缘故。
可是,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揣度燕拂羽口中的“爱”到底是什么意义,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更多过分的联想。
而因为这份心思,使得他对旁人的目光特别敏感,老是害怕自己脸上会不会露出心绪,让人瞧出了端倪。
他们三人缓步沿着山道向山顶而去。
山路蜿蜒,两旁林木葱笼,风中带着水气,瀑布水流声在树林深处隆隆响着。
“从这里进去可以到龙口,是个很壮观的瀑布。”凌康介绍着“两位要是有兴一游,我可以多安排两个人手,陪两位一起过去。”
“多谢,不过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燕拂羽本是婉拒,谁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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