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树上的人头,全部发出凄厉的呼喊,道道裂隙愈加向上,分解了树枝,令那些人头纷纷掉落。
还在撕扯着一心的那些尸体突然间顿住了,它们仿佛听到了自己头颅的召唤,开始缓缓地转身,奔向它们的头。
然而,当那些头颅落至地面的刹那,头颅原本鲜活的色彩便已然不复存在。它们有的迅速地腐化成骷髅,有的还连有腐烂的皮肉,而有的,却还似活着一般,带着隐隐的血色。
尸体,在人头碰触到地面的刹那,像被吸走了魂魄一般,尽悉瘫倒,横七竖地倒了满地,令这原本便已然是一片狼藉的地方愈发有如地狱。
“轰!”
那株树,终于从中间分裂开来,轰然倒向两边。自那树干中间蓦然散发出一片红光,有如喷薄而出的朝阳,灿烂夺目。
一个美丽的女子被这片光芒包围着,静静而立。
她悬浮于半空中,双眼微阖,面容沉静。她一头绯色的长发无风自舞,每一根发丝都带着绯红的霞光。她的眉眼精巧,长长的睫毛有如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她的两颊亦如粉润的桃花,嘴唇有如施脂,那样美丽,那样动人。朱红色的长袍穿在她的身上,却丝毫不见庸俗,反而多了几分华美的飘逸。而她的双手交错在胸前,形成一个环抱的姿势,像是抱着婴儿的母亲,那样恬静和美好。
“啊……”
蜃脸上的惊恐,在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慢慢地变成欣然与爱慕。他缓缓地、缓缓地跌跪在地,像瞻仰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一般,虔诚地望着她。
“翩……翩翩……”他轻轻地念着她的名字,仿佛那是世上最为神圣的咒语,轻轻一念,就可以碰到天堂。
“翩翩……”
蜃念着这个名字,慢慢地朝着翩翩伸出手去。他带着鲜血的手,就这样一点点地、卑微地、颤抖地伸向她,伸向他爱了亿万年,等了亿万年的女子。
“隐弥陀佛,”一心双手合十,惋惜地道,“她已经死了。”
“胡说!”蜃顿时愤怒起来,他猛地转头瞪向一心,怒道,“她没死!她明明……明明还活着!”
说罢,蜃又再次看向翩翩。
是啊,她怎么会死呢?她明是……那样鲜活,那样美,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都美丽亦如初见。
她怎么可能会死?!
“五百年了……我冒天下之大不讳,将一千年前便已然枯萎的人参果树移植至五庄观地下,屠尽多少凡人灵物,以血肉滋养翩翩的灵魄,只盼望着一天她能够醒来。那么多凡人的血,整整五百年的守护,她怎可能会弃我而去?”蜃喃喃地说着,眼中,有泪光涌动。
“都是因为你!”蜃霍然起身,手中折扇指向一心,“都是因为你,唐玄奘!是你蛊惑了她,说即便是被神驯养的灵物也与天地万物等同,说即便是神的命令也不能让自己去做那违心之事!她就是听了你的盅惑,才做出了反抗神的愚蠢行径,引来杀身大祸,而她的一对儿女,她的……”
蜃说不下去了,五百年前的一幕再次于眼前浮现。那时候的翩翩比他还要强大,还要美丽,她拥有所有灵兽里最为美艳的绯色鬃毛,拥有世上最为清澈的眼睛,拥有世上无以伦比的轻盈体态。可饶是这样为他所爱的她,竟因违抗神的旨意而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她的颈上栓着巨大的铁链,被锁在一片荒凉的山洞里。在她的身边,堆满了凡人的血肉与残躯。血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山洞,然而蜃却只嗅得到她的血气。
那带着她特有味道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血气。
“翩翩,你这是何必……”蜃走近翩翩,心疼与怜惜让他的唇都在颤抖。
“不想……再继续了,”翩翩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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