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你的哭声了,你也忒老实,还能让外人欺负到这地步,芳书芳莲芳楠平日里嘴巴像刀子似的,这时候儿怎么又都哑了?”
芳书芳莲等都笑道:“这可不干我们的事,芳龄是喜极而泣,我们倒出的什么头。”话音落,芳龄便笑道:“姐姐,我刚刚才和姑娘说了,不为别的。天可怜见,我今儿竟然在这地方见到我表婶,这一晃眼,都快过去小十年了,我们原都以为,这辈子再见不着了的。”
浣娘当日没去芳龄家,但日后也听元媛和芳龄说起过这事儿,不由得笑道:“既这样,那是大喜事啊。不知在哪里,快请出来我们见见。”
芳龄笑道:“我表婶也是为奴的人,哪敢当这个请字,我怕别人知道了,说姑娘不公,因此这时候儿还没引过来,等姑娘都分派完了,再领她来见你们。”
浣娘点点头,笑道:“龄丫头越发沉着谨慎了,这原做的也对。”话音落,只觉一阵秋风吹来,便扶起元媛道:“有什么话回屋里说吧,毕竟秋风凉爽,你这身上还带着伤呢。”
元媛就起身回屋,一番分派下来,芳龄方带着一个媳妇子过来,看年纪似在四十上下,长的十分平平,黝黑的肤色。元媛暗叹道:也幸亏她长的平常,不然还不知道被卖去什么地方呢。
因就对芳龄道:“虽然当初是卖倒的死契,但我若和王妃说了,娘娘想必也不会驳我的面子,只怕连身价银子也不要,直接就放出去了呢。你如今就送她先回家一趟,你们家人团聚了,看看若家里缺人手,我便放了她去帮你们的忙。若是家里地不多,不缺人,倒不如放去康源庄子上,那里离你们家里近,每个月好歹也有一两银子的进项,你看如何?”
芳龄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我的好姑娘,你真真儿是替我把每一步儿都料到了,我还能说什么?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今儿就能走,姑娘别怪我急,我真是一刻都等不得,不知道表哥看见表婶,会高兴成什么样儿呢。”一边说着,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元媛笑道:“你看你急的。”说完看一眼那媳妇,见她也是满面期待之色,她心里叹了口气,暗道和儿子分别近十年,这位娘自然也是恨不得插着翅膀飞回去了。因想了一想道:“也罢,我原本想让小九儿送你们回去,也让你家里人看看他,如今既然你们着急,恰好吴管家等下也要回去庄上,你们便跟着他走吧。”
芳龄听元媛这么说,本来动了心思,她也想让家里人看看小九儿,但一则想到两人虽然定了亲,毕竟王府规矩大。二则婶婶和哥哥分别近十载,先前就说眼睛好悬都没哭瞎,如今自然是心急回去见哥哥嫂嫂,因也只能按照元媛安排,当天下午就跟着吴瑞达回去了。
这里元媛无事做,就和浣娘等人做了会儿针线,又拿过瑶琴拨弄了两下,先前萧云轩教她抚琴,刚刚学会一首曲子,只是中间也有几处跑音的地方。元媛十分惭愧,萧云轩却不以为意,只说她短短时间能练到这个地步,殊为不易了,真真做了一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典型夫君。
因一直等到傍晚,元媛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萧云轩和郡王妃今晚会不会回来,刚想到这里,就听见门外芳书的声音道:“小王爷回来了?”
元媛连忙站起来,看见萧云轩进门,就带笑问道:“怎么?没在吕府过夜?”
萧云轩呵呵一笑:“我想着你,她的房我还没进过,怎么就肯在她家过夜。”话音落,就听元媛笑道:“虽这样说,难道这缘故还能拿到丈母娘面前?你必是还有别的理由。”
萧云轩点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明儿有大朝会,研究往边疆派援兵的事情,谁敢耽误我?那吕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元媛因为萧云轩大婚的事儿,所以早把边疆开战丢到了脑后,萧云轩平日里回来也不说这些事情,她也不问。此时听见丈夫说的郑重,便忍不住问道:“是了,之前说乌拉国夺了咱们三座城,皇上已经把大军派了出去。如今战事到底怎样?怎的又要发援兵?难道我们竟败了不成?”
萧云轩拧着眉头道:“倒也没说一溃千里,但数十场战斗,我们大宁朝军队倒的确有些儿处在下风,那乌拉国韬光养晦,这一次发起战争,倒似准备十足,因此我们没讨了好,不过没关系,明天大朝会决定派援兵后,大概战局就可扭转过来。”
他这样说,元媛就放了心。忽听小九儿的声音在外面悄悄道:“姐姐,芳龄去哪里了?”
元媛横了萧云轩一眼,小声嘟囔道:“你管管你那好随从吧,每日里找各种理由来这儿,就盼着见芳龄一眼,究竟又不能让他们自在说话儿,什么意思?让李嬷嬷汤嬷嬷看见了,心里又不自在,去王妃侧妃们面前参我一本,到时候不但我没脸,你也逃不过去,于他们小儿女又有什么好处?”
萧云轩笑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何况小九儿还不是英雄呢,不过是悄悄儿瞅一眼,也没作怪,你怕什么?万事有我担着。”说完听见外面芳草正经答说回去了,小九儿就急着道:“什么事儿就急着回去?怎么不等我送她?”
元媛忍不住笑道:“这是你的奴才么?看看看看,如今眼里心里哪还有你这个主子?张嘴闭嘴就是芳龄。”说完萧云轩只一笑,也没出去责怪小九儿,显然对这个伶俐的心腹小厮颇为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