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芳龄直到出来,还如在梦中一般,怎么也没想到今儿竟是这般风平浪静。元媛看着她们俩互相呆望的样子,忍不住好笑,一边摇头,心说到底是乡下孩子,心眼朴实,如今在这王府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找到宅斗得规律呢。
进了清玉院,柳枝亲自迎上来笑道:“王妃娘娘一大早就起来了,只是不敢去送小王爷,因一个劲儿催着我们出来看,说姨娘一到就要告诉她的。”说话的功夫,早有小丫鬟进去通报,然后跑出来道:“姨娘快进去吧,王妃等着您呢。”
元媛点点头进了屋,就见王妃坐在炕上,两只眼睛有些发红,看见她进来,就张口问道:“轩儿……他走了吗?”一语未完,眼泪就掉下来。
元媛忙上前一步道:“走了,才刚走的,我去给郡王妃请了安后就往王妃这边来。想必这会儿应该到校场点兵了呢。”
王妃点点头,沉默无言。元媛知道她心中难过担忧,便勉强笑道:“娘娘不必太过担心了,我看小王爷的精气神都高昂着呢。他又是副帅,皇亲国戚的,谁敢逼他去战场上出生入死?所以性命是无碍的。”
话音刚落,就听王妃苦笑了一声道:“你不必安慰我了,别人不了解他,咱娘儿俩还能不知道?出生入死,那还用得着人家逼他吗?上次上战场,是他十四岁那年,我只道他年纪小,又只是随军去观摩监督一下而已,必不至有什么闪失,结果就带了一身伤回来。如今他长大成人,皇上委了他如此重任,偏偏边疆那里情况又不好,你说我怎么能不担心?”
元媛本是要宽慰她的,此时却连自己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最后还是王妃见她坐立不安,叹了一声岔开话题,问道:“现在天气还冷着呢,你没给他准备几件大毛衣服?有没有带些吃的?云轩喜欢吃甜食,有没有多带一些?”
“都带了,娘娘放心吧,我细细的想了几天,该带的都带上了,何况还有小九儿沿途照顾。”元媛说到这里,声音也有些哽咽。她不是儿女情长,而是这一次萧云轩出征,心中总有一点不祥的预感,这一点直觉简直都快把她折磨的疯掉。
王妃点了点头,只看着窗外怔怔出神,好半晌回过头来,见元媛也垂头坐在那里,她知道媳妇这也是在担忧,只好强挤出笑容道:“我不过是当娘的,又不得送儿子出门,所以心里不自在罢了,你倒是在这里难过什么?终究轩儿是去做副帅,不是当小兵,军中将领甚多,不会任由他胡来冒险的。”
元媛也连忙笑着点头。心想王妃都不知道自己这前后的话有多矛盾吗?唉,可见她的心是彻底乱了。
转眼间到了二月二,到这天,整个新年才算完事儿。只是因为萧云轩的出征,所以王府中后来也就没了热闹气氛,如今各处收拾着将红灯笼等物拆下,就更觉得整个王府十分萧索。
这一日元媛正在窗下做着针线,一边想着萧云轩这个时候差不多快到边疆了。却见芳莲鬼鬼祟祟的摸过来笑道:“姑娘,今儿的天湛清湛清的,万里无云,连一丝风儿也没,早春二月,这就算难得的好天气了,我看那柳树条子都泛了青,小草儿都冒出头来,不如咱们一起出去走走透透气可好?”
元媛剜了她一眼,伸手又拈起一根金线,笑道:“你就是个坐不住的,几日不出去便要生事。如今在王府里呆了这么多日子,到底还是不耐烦,露出真面目了。也罢,我恰巧想燕来楼的酱肉吃,你拿些钱出去,替我买几份酱肉回来,让芳书浣娘陪着你去,在街上安分些,别没的给我惹祸,若让我知道了,以后再想出去,可万万不能。”
芳莲吐了下舌头,又拽着元媛的胳膊央求道:“姑娘也一起出去吧,不然人人都只说我贪玩。如今在王府里,哪里像在庄子上那般自由,好歹没事儿了,还有个石头营可以过去看看。这般一味闷着,对身体也不好,王妃娘娘会体谅的,姑娘去回她一声不就得了?”
元媛头也不抬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是看云轩走了,我成日家忧思烦闷的。告诉你,我现在也没心思出去,你想散心就快走,不然迟了,兴许我改了主意,连你也不叫出去了呢。”
芳莲一听这话,再不敢劝。浣娘本也不愿出去,禁不住她磨,于是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和李嬷嬷汤嬷嬷说一声,就出了王府。
元媛仍在这里做着针线,约莫盏茶功夫,忽听人报说:“盼儿姑娘过来了。”她忙接出去,果然见顾盼儿在香尘院外下了轿子,于是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姐姐怎的来了?可是庄子上的厨子不合你口味,想着今儿是二月二龙抬头,所以特特来王府里蹭一顿春饼吃吗?”
顾盼儿笑道:“我哪里似你,开口闭口就是吃的,也是了,你若不是这么个好吃的,又哪里研究得出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心,偏偏味道也都好。”
元媛也笑道:“既不是为这个,倒是为的什么来?”话音未落,就见顾盼儿脸上神情一僵,目中神采也黯淡了下去,她倏忽间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暗道是了,江先生和云轩一起去了边疆,盼儿姐姐这家里如何能坐得住?
顾盼儿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重新堆起一丝笑容,点头道:“没什么,不过是在庄子上有些烦闷,唉,我真不知道小王爷到底有什么魅力,竟让月枕连我都不要了。”
元媛沉吟不语,两人来到屋中落座,芳书芳楠奉上茶水点心,听元媛道:“你们两个出去吧。”她们俩便知道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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