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里的大事,其实是公主的事情。”
“公主?”元媛惊叫一声,众人也都十分惊讶,齐声问道:“公主能有什么事?她可是皇上捧在手心儿里的珍珠宝贝,难道是要招驸马?”
顾盼儿神情凝重,摇头道:“不是招驸马,是和亲。”
一言既出,众人更是惊讶不已,王妃握着胸口叫道:“这不可能,皇上和太后那么钟爱公主,怎忍心让她远嫁和亲?我们成日里都说,不知道怎样的青年才俊,才能招了驸马呢,这断断是没有的事,不知是哪起小人在背地里嚼舌头咒公主呢。”
顾盼儿摇头道:“我先前也是这样说,然而现在看来,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邻国许多王子现在就在京城中,不是为了和亲,怎么会是这许多王子来朝贺?其实仔细想想,皇上在这个时候要把公主和亲,也……也不难猜测,毕竟边疆那边接连大败,有了云轩的前车之鉴,皇上又不肯派宗室子弟前往,听说连太子请战,都被训斥了一顿呢。这样的话,就只有联系别国,一起抵抗乌拉国,所以,皇上做这个决定,虽然无奈之极,对公主也很不公平,却不失为解边疆燃眉之急的上策。”
元媛缓慢点头,叹气道:“这就是生在天家的悲哀了,我只道公主受尽皇上宠爱,却没想到,危急关头竟然也要成为被牺牲的工具。”说完,想到公主萧素嫣的活泼直爽性子,和她对自己以及敏亲王府的诸多回护,心中又酸又涩,只能暗暗祈祷即使是和亲,也可以找一个与她性格相合,爱她宠她疼惜她的丈夫。
当下诸人都为公主的命运叹息摇头,但别说她们现在已是庶民,就算还是敏亲王的家眷,对这件事也说不上什么话。想来太后和皇上怎可能愿意让萧素嫣和亲?若非是万不得已,皇上也不会做这个决定,即使是做了决定,想必此时也是心如刀割吧。
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去了,阮氏正在房间中做衣服,看见元媛拿回来的锦缎,不由得又惊又喜,然而却见女儿的面色不好,她心下惴惴不安,忙问端的,待得知了萧素嫣的事情,也是叹息不已。
又过了些天,便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是小年,从大清早起来,众人便忙活着打扫厨房,摆果品菜蔬供奉灶王爷,蒸年糕。这些事以前在敏亲王府也做过,只是自然不用她们插手,如今自己做起来,虽然个个都忙活的疲累不堪,却也觉着十分兴头,更何况要过新年了,气氛总是热烈高兴的。
因为忙碌,所以中午也只是草草吃了点东西,下午的时候才把年糕都放进大锅里蒸。元媛在厨房里洗着酸菜,对顾盼儿和萧云妍等人道:“去后院把猪肉切些过来,还有粉丝,今儿咱们吃这炖菜,配着年糕,想想都好吃。”
顾盼儿答应一声,现在她只是穿着普通的家常布衣,上面还打着一个补丁,一头乌黑长发只用手帕子包住,连根钗子都没有,即便如此,却依然掩不住那份倾国倾城的美貌,真正是布衣国色,只是每日家务,原本纤细白嫩的玉手稍微有些粗糙了些。
王妃和成侧妃刚把院子里的积雪打扫干净,就又飘起了雪珠儿,两人无奈,直笑说这是老天爷有意为难,便往回走,就见廊檐下几个女孩儿端着热气腾腾的大盆走进屋去,两人笑道:“看样子是炖了酸菜,正好身上冷,先去喝碗汤热热。”话音刚落,就听街门震天价的响起来。两人对望了一眼,心想这是谁啊?倒像逃命似的,不应该是这附近的下人们。
王妃生性谨慎,走回到街门处,隔着门向外喊道:“是谁?”话音未落,就听一个急促的声音道:“婶婶,是我,我……我是素嫣啊。”一语未完,声音就似哽咽起来。
“公……公主?”王妃和成侧妃一齐大喊,然后迅速的打开街门,就见两个身影闪进来。两人向四周看看,周围大雪茫茫,并没有什么人追过来,只是两行很明显的脚印蜿蜒延伸开去,看上去无比的碍眼明显。
萧素嫣是什么人,见到王妃皱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悄悄道:“婶婶放心,我离开的时候没人知道,等到他们在城内搜查了一圈,想到这里的时候,脚印也早被掩盖了。”如此一说,王妃看看天色,只见铅云压顶,雪珠儿越飘越密,天色又晚了,想来的确够隐蔽,这才点点头,一把抱住了萧素嫣道:“我的儿,怎么穿这么少?伤风着凉岂是玩的?再说你不在宫里好好呆着,跑到外面做什么?又怎知我家就在这里?”一边说着,早和成侧妃拥着萧素嫣往屋里去。萧素嫣身边的小太监小墩子跟在后面。
进了正屋,成侧妃回身将木门拴上,萧素嫣的身子抖了半天了,这时候摸摸自己的脸蛋儿,又在地上使劲儿跺了几下脚,方舒出口气道:“真真这才活过来了,先前那一会儿,我只想着大概走不到这里就要冻死的。”说完看看屋子四面,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抽噎道:“叔叔婶婶住在这样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成侧妃笑道:“这哪里算是苦呢?先前更苦,太子殿下和五皇子都清楚,真真天寒地冻的,又没有吃食,好容易从太子殿下走后,那些下人们大着胆子过来接济了几回,没人管了,这才翻过身来。你看看现在,屋子里是暖的,还有热东西吃热汤热茶可以喝,这就不错了。”这是为腊八那天埋下伏笔,如此一说,萧素嫣即便是来探听消息的,也不怕了。虽然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皇上不至于为了治自己等人的欺君之罪就派堂堂公主过来扮落难小姐,但总归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