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君胤目光落在判院身上,“判院你也辛苦了。”
判院点头应下,准备和刘知书一同下去。
刘知书却仍旧不甘心,大着胆子放大了声音道:“请殿下一定要明察,若此女当真得了一官半职,这天下恐怕就要不太平了!”
“这天下太不太平……恐怕不由你说了算。”君胤一斜眉,冷眼看着他,目光稍稍放凉,下面那人便不禁畏缩了几分。
“是……是,当然不由草民说了算。”
在判院的几番催促下,刘知书也缩头缩脑地跟着一同下去了。
大堂内再度恢复平静,微风吹进来,吹起考卷一角,娟秀的字迹书写着该学女对粮道改迁的看法。
“此女着实大胆,这番言论莫说是区区一名学女了,即便是当朝文武大臣们,恐怕都不敢说出改粮道走水路这等标新立异的看法来。”楚淮阳仍是拿着考卷不住地惊叹,可思及方才刘知书的话,又忍不禁忧虑。
楚淮阳看了一眼座上的君胤,只见他却仿佛没听到这番话似的,眸光悠远,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殿下……怎么看?”楚淮阳推测着道:“照常例来说,还未入州试的学子若碰了禁书,是要被除名的,这个学女……可是要按除名来办?”
君胤平静无光的眸中总算有了点波动,他沉吟一声,“即便满腹才华,也不能为她一人而破例,而且涉及禁书……”
谈到禁书,众人皆是沉默。
楚淮阳略微思索了一下,“那判院若真是惜才,便不会让那刘知书提起这禁书一事,除非这判院先前,并不知道有这回事。”
此时,肖青云正从大门走进来,走进大堂后,作揖行礼。
君胤抬眸看他,“查的如何了。”
“这学女的确是在刘府上当了四年多的书童,三年前也曾报了考学,乡试便落了榜,而那禁书,刘府上不止一个家仆曾经看到过,这刘知书,所言不假。”
肖青云如实禀报,却教君胤那微抿的唇角一寸一寸的上扬了些,眸间多的是兴味有余。
“三年前考学,乡试便落榜,然三年后,却一举拿下解元,这学女,当真不简单。”
肖青云的头更加埋了几分,“而且此女,我们也曾在凉州遇到过。”
君胤的脑海中闪过一抹青衣的身影,眉头更挑,“秦殷?”
“正是。”
“竟是她……”君胤伸出白皙的指尖摩挲着樱红的唇瓣,语气带了一丝琢磨,“也只能是她了。”
楚淮阳没想到这个学女竟然是太子认识的人,见太子神色有异,便问道:“若此人真是有才,留下来也并无不可,想必这刘知书乃是嫉妒生恨,容忍不得一个书童夺了解元,才唆使下人谎称见过禁书的吧。”
算上今日西街的一次,与那丫头见了三次面,也算是有缘。
想起那双清亮见底的瞳孔,面对肖青云的剑丝毫不退却,对比自己高大壮实的男子也不输气势,若她真是读了禁书……倒也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