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之所以不追究,不正是怕此时影响到这次的科举吗?就让那学女……带着这禁书消失吧。”
副判院的声音很冷静,也很无奈,却成功阻止了周判院的步伐。
随着周判院的一声轻叹,这段对话画上了休止符。
屋内没了声音,而背靠着柱子的秦殷却心情复杂,明明艳阳高照的夏末,听得这番对话却手脚冰冷如处深冬。
她被取消资格,不仅仅是因为刘知书的挑拨,更重要的,竟是她一直视为珍宝视为成功法宝的《莫项兵策》,她清楚,这本书如果被查出,后果是什么,可能不仅仅是剥夺省试资格这么简单。
但她也心寒,君胤并非自己印象中的那般明是非,讲道理,莫项已死这么久,这书却仍未被解禁,可见一步错便步步错,不论此书是否有利于朝政军事,都因写书的人而成为禁书废书,世人不得传看。
可为什么,她想要成功,就这么难?
前几日下了一场雨,今日太阳便露出了头,带着雨后的潮湿,暖暖地洒在满地落叶上,镀上一层金黄,是一个大好的天气,也正逢省试开始。
气氛不同于州试和乡试,省试乃朝廷命官监考,且有翰林院掌院学士江大人亲临,整个凉州学府都蔓延着紧张的气氛。
然而这气氛,却与秦殷再无关系。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三三两两的学子们走进去,心底一片荒凉。
她本该是这些学子中的一员,却因为刘知书的举报,而止步省试,这叫她如何甘心,她是不甘心的,可人微言轻的她,又能和谁去诉说?
她曾想到过那人,然一本《莫项兵策》,却让她对他失去了原本所有的信任。
他是君,但她是民,君臣之间尚不能如此僭越,她又如何能,毕竟他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咚、咚、咚——
三声钟响,学府禁止任何学子出入。
此时一辆马车才缓缓而来。
秦殷本想离开的脚步,却因问到了那熟悉的檀香味,而停下来。
马车停了下来,小厮先下马伸手扶马车里的人,而周判院也从学府里出来迎接,还未见到马车里的人,便听到判院的声音先响起。
“凉州学府主判院周某见过翰林院掌院江大人,江大人怎的来得如此早?”
从未见过周判院这般模样的秦殷莫名觉得有些震惊,这江大人官职的确很高,听说年纪也并不算大,也难怪周判院这般奉承了。
“周判院可是说笑?这如何算得上早。”
声音清朗如泉,细细听来有几分淡儒的味道,却是有些耳熟,秦殷稍稍从大树后走出来了点,隐约瞧见了那江大人的侧颜,却很是眼熟……
看着身量背影,渐渐地和那日与李奎对峙的男子重叠了起来。
她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时,江大人已经准备跟着周判院走进去了。
秦殷急急往前走了几步,拔高了声音喊道:“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