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安阳王府。
季羽站在王府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却不由得闭紧了双目,距离上一次敲响眼前的门,已经两年有余了。
他抬起手,叩响了门环。
出乎意料的是,安阳王似乎等候已久,竟早已布好了茶等候。
“微臣,叩见安阳王殿下。”
季羽跪在地上,行了大礼,眼睛却始终不曾看向安阳王君祁。
君祁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笑了笑,“坐,好歹你曾经也算是我半个幕僚,不必行此大礼。”
季羽坐在了君祁的对面,二人面前,是一盘五星棋的残局。
君祁拿起一枚白子,稳稳地落在黑子旁边,唇畔带着笑意,“先不必着急,陪本王下完这盘棋再说也不迟。”
白子密集,黑子散落,显然这棋局胜负已定。
季羽压下心头的燥意,拿起一枚黑子,开始力挽狂澜。
君祁抬眸扫了他一眼,眸中笑意更深了,相比季羽的精心谋算和步步为营,他显得悠闲自在的多,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棋子,看着他费尽心思想着下一步棋该往何处下。
拿子落子间,只有珠圆玉润的棋子与棋盘相碰撞的声音,周遭都异常安静。
季羽思忖着,此刻白棋已经聚拢,看似黑棋无处可逃,他咬了咬下唇,慢慢地在白子旁边落下黑子,然而心中却是忐忑。
为安阳王办事半载,他清楚的知道,安阳王棋艺不错,棋品也上佳,根本不允许任何人做让步,输了便输了,所以他也无需去顾虑其他的,只用赢了安阳王便好。
然而君祁看着季羽思忖之后的落子,却轻声笑了,“棣温啊棣温,你还是如旧。”
棣温是季羽的字,君祁突然亲昵地喊出他的字,季羽心下有些恸然。
而后君祁落下黑子,残局结束,胜负依然如旧。
季羽看着这棋局,却不禁有些绝望,这个棋面看似给他留了一丝生路,实际上却无路可退,也无力挽回局面,败局便是败局,没有回转的余地。
君祁便也是通过这个残局告诉他,即便他来求情,也是无济于事,胜负已定,败局无法挽回。
“殿下,微臣人微言轻,但秦大人确实是无辜的,殿下若是能出手相救,微臣……感激不尽。”
季羽并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说动安阳王殿下,以殿下的性子十成有八成不会动摇,除非能给他一定的,诱人的,好处。
“若是殿下不嫌弃,事后,微臣……愿意请辞辰内府詹士一职,回到殿下身边辅佐。”
君祁捏棋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抬眸看他,唇边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个从太子身边回来的人,你觉得……本王敢用吗?”
季羽依然颔首,语调平稳,“殿下认为,在辰内府两年有余,官职不升不降,几乎被人忘记的存在,微臣甘心吗?”
君祁眉头轻挑,定眸看着他,却不语。
“又或者,殿下可曾听过詹士季羽为太子殿下出谋划策过吗?”季羽冷笑道:“实不相瞒,入辰内府两年,微臣见太子殿下的次数寥寥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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