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垚又拍了拍秦殷的肩膀,有些无奈,“其实在官途上,这也正常,指不定哪天秦大人你也会离开这府中,或是升迁高就,或是被贬流放,作为臣子,这些都应该有所认识了。”
一句话下,秦殷再度失语。
她忽而想到自己为了保命而对四皇子说的话,说者无心,难保听者有意,现如今她摸不清太子胤对她的态度,在这诡谲莫测的官途中,她又该何去何从。
在她恍恍惚惚回到屋内,却收到士人递来的一封信,信上大大的一个沈字,却让她起伏不定的心绪稍稍宁静了些许。
算算也该是沈乔修书上报的时候了。
打开信封,微黄的宣纸上,沈乔的字清秀干净,简单几句话就写出了事情始末,似乎就在她出天牢后便向京兆尹递了状告书,然而几日下来都不曾有音讯。
最后落笔,问秦殷安好。
秦殷微微一笑,合起信纸,放在烛台上烧了。
不曾有音讯,难道连京兆尹也被收买了吗?应该是不会的,京兆尹与太子胤交往比较密切,又常常往来辰内府,只是她从来不曾去凑这个热闹,如今看来,却不得不出面了。
既然要帮,便帮到底。
但得知此时此刻京兆尹正在东宫的消息时,她却停下了脚步。
下意识的,她不想看到他。
好像一看到他,就会想起在天牢里每晚折磨自己惊醒的噩梦。
时隔四年却仍然回到原点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她努力要站在京中,成为京官不是为了回到从前。
可她怎么都想要彻底忘记的过去却因为自己信任的人而重新浮现在面前,即便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是曾经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少年,她也无法就此释怀,反而心头堵得越发难受。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也不想去探究,只知道不见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大人,可还走着?”
车夫忍不住拉起车帘一角,足足等了一刻钟也不见车内人有动静,若不是拉起车帘看,还当真以为里头的人睡着了。
“走,去周廊坊。”
沈乔这个事,不能再等,斟酌之下,只有将沈乔带上,一同去东宫。
即便天不怕地不怕的沈乔也有害怕的时候,显然她听到秦殷来意时,怔愣了好一会儿。
“你是说……带我去见太子?”
其实这件事,说大不算大,说小倒也不算小,不过是以小见大,若因为此事去惊扰太子殿下,着实不至于。
沈乔笑笑,把手腕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我承认,我的确很想在这里干出一番大事来,但……不是你这么干的,不过你要是有意让我去争当太子妃,我倒是乐意去试试。”
“为太子选妃那是尚部负责的事,”不知不觉被沈乔带跑了,秦殷正色道,“并非是带你去见殿下,殿下此刻有没有功夫听这种琐事我都不得而知,只不过我们没有时间了,这件事必须在射猎日之前解决,若是你的状告信被其他人得知了,这件事就真的变得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