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秦殷一手捂着胃,一边淡淡应道。
君胤扫了她一眼,“骗人,”他顿了顿,又笑道:“那日巷子里,若是你身上有刀,恐怕都想往我身上来一刀了。”
秦殷愣了愣,倏尔浅笑。
那天,她的确对他怨恨很深,或者说在天牢压抑着的怒意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炸裂开来,毫不顾忌尊卑言行,不过……
“怨恨……的确有过,但若我身居储位,必然也会这么做,殿下所做之事,无可厚非。”
君胤从她手里拿过酒壶,仰脖喝了一口,“在外,不必拘谨,那个指着我骂的丫头去哪儿了?”
秦殷面上一燥,撇了撇嘴角,“那日,我瞧着周边无人才敢那么说话,若是殿下您被人认出,我这犯上的罪名又得进一次天牢了。”
君胤挑眉一笑,“听江辰说你胆子大,爱喝酒,今日倒是一一证实了。”
江辰?
秦殷忽而想起这个许久未见的故人,“江大人可是在家中休息着?”
君胤轻轻“嗯”了一声,就没有下句了。
江辰因为秦殷入狱的事,和翰林院的老家伙们闹得不是很愉快,尤其是齐昶,甚至亲自前来东宫找他,将爱徒江辰狠狠训斥一番,请求他命江辰闭门思过。
但这件事除了部分翰林院的人和他身边的心腹,几乎无人得知此时原因。
他不禁又看了一眼秦殷,好在她浑然不知情。
“你同我出来,何必要提其他人?”
感受到秦殷莫名的目光,君胤又抿了抿唇角,“这地方,我从未告诉任何人,我一直希望会有一个同我说话让我舒心的人,幸运的是,我找到了。”
秦殷心头有如被轻轻敲了一下,晃动着,微颤着,她没有再看他,而是伸手将耳边滑落的发丝绕在耳后,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前几年没了爹娘,这一点看来,你同我倒也投缘。”
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放宽了心,今夜的君胤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秦殷敛了眸,半晌才看他道:“圣上同皇后娘娘……还健在。”
君胤却倏尔轻笑,夜虽深,却也能透过薄薄月光看清那丝笑意中的嘲讽和无奈,“那又如何,有些人即便不在世,也宛如存活于身边。”
反之,有些人在世,与他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有亲人之意。
秦殷心中那埋藏着的疑惑越来越深,直直的望着他,眸间疑惑。
君胤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敛了笑,“这些,你终有一天会知晓。”
不待她有思考的时间,他又接着道:“往后每年今日,此时此地,可愿陪我,换得一处清静与平和之地?”
微风虽凉,带着他的话音吹入耳中却灼热无比。
此刻她的心起伏如绵延不绝的山峰,她很清楚君胤话中之意,这意味着什么呢?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再往下猜测,但胸膛处激烈的跳动却怎么也欺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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