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军人有守土之责又怎能畏惧避战?”
“皇帝!”太后微微提高了声量众人听得异常偷眼望来却见她凤目含威自有一种凛然之气——
“我儿如此说法不怕戍边将士寒心吗?襄王虽有不是总也是擎天保驾的重臣也是你嫡亲的舅舅!”
太后瞧着周围知道都在倾听这边的动静她微微压低了声音却更显铿锵。元祈侧过身去为母亲斟上一盏琥珀露——她最爱这个亦是低声道:“母后儿臣并不做如此之想只是舅舅既在其位不免有重臣之责若是有奸邪小人从中离间做出些有辱国体的事却让朕怎么处置?母后试想朕难是不难?”
太后不语良久才嘿然冷笑:“原来你们都难就是我这老婆子不难——手心手背皇帝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
元祈还待再说太后已举起杯来一饮而尽。他只得挟了些平日爱吃的堆在她的盘碟之中。
太后只饮了三杯她素来有心绞痛的毛病众人也不敢劝酒她面色若常仿佛刚才只是小小争执由侍婢搀扶着回了后堂休息。
“尚仪大人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几刻之后叶姑姑亲自来请言语更是恭敬。
晨露起身这一瞬仍是心神不宁的周贵妃恍惚觉得一道若有若无的凄烈龙吟在殿中飘忽作响——
这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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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是太后起居所在这里并不象其他太妃宫中那样满是佛龛和香烛而是以书卷和古物点缀其间显得很是雅致——怪不得世家大族往往自傲彼此的品位真是天上地下。
太后斜在塌上由两个妙龄少女轻轻敲捶着进到晨露进来她挥手两人鱼贯退出。
“我听说是你劝谏了皇帝让他释放使者?”
太后目光犀利仿佛要直直射入人的心间。
“微臣惶恐并不敢擅涉国政只是昔日在草莽之间曾听过鞑靼的一些风俗和秘辛所以说了出来供皇上参考一二。”
太后望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你这孩子一点也不居功只这份谦虚谨慎就很是难得——这次真是亏了你皇帝是我亲生的骨肉他的脾性我最是了解——平日里看着宽厚严谨真要下了决心是九条牛也拉不回的。”
她轻叹道:“皇帝对鞑靼仇恨已深什么劝告也听不进去——却不知他们叱咤草原是何等的强横我中原皆是农耕庶民拿什么能抵得过人家?”
少女伫立着默默听着她又像牢骚又像劝诫的话只是那双清冽黑眸仿佛承受不了这室内的昏暗微微眯眼一道流光转瞬即逝。
太后不知道这是她杀心大起的缘故扬声命人点亮了灯烛这才继续道:“你身在帝侧要立定忠心做事皇帝有什么不对更要时时劝诫——你不要慌你又不是后宫妃嫔没什么干涉国政的罪名!”
“我今日瞧着你就知道是个持重谨慎的今后莫要辜负我和皇帝的信任才好。”
太后的话一片温馨中透着威严和期望实在冠冕堂皇只是叶姑姑在旁笑着补了一句:“老奴说句不怕犯忌讳的尚仪今后看到什么不象话的事还是悄悄来禀了太后才是——良药苦口利于病皇上却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听进的。”
晨露应了声:“姑姑说的是。”
太后身体疲乏赏赐了她一些物事——都是极尽珍稀的她也不推辞谢过后就离开了后堂。
“你看这个怎样?”
太后躺在塌上漫不经心的问着叶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