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进入殿中时连蝉鸣都稀稀落落的有些力竭之感他早已是心中有数正敛容垂手等待着太后的雷霆之怒。
“你和林邝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太后声音已恢复了平静倚在榻上轻轻道。
“儿臣实在愚昧一直以来纸上谈兵只以为舅舅大占上风却没曾想平王居然躲过了大索千里远遁回到了封邑”
这些话他在心中已经盘算圆满此次说来流畅无比。
他憾恨地叹气暗地里想起平王简直要扼腕长叹。
是谁从自己属下那里劫走了平
他又是如何出城的?
这着预备的棋子被暗中的某人抢先使用了襄王的处境也就实在可虑了
他揣测着心中灵光一闪好似抓住了什么不由地蹙眉深恨。
太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见他一副迷惘不似作伪于是叹气道:“你们自诩为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好没计量!”
静王俯称是太后瞧着他驯服孝顺的模样叹道:“论理我不是你亲生母亲”
“母后这是要让我无地自容吗?”
静王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头颅垂得更低了。[]。
太后纤纤玉指轻抬指了圆凳示意他坐下和颜悦色道:“我虽不是你亲生母亲却也实在差不了多少了你才在襁褓之中惠妹妹便过身了那时候你才这么点大眼睛好似两点黑葡萄一闪闪的只是对着人笑
她声音惆怅想起这廿载岁月心头也为之恻然。静王听她提起生母早已离座振衣跪着恭听他跪伏于地听着太后回忆往事眼泪已黯然而下。
太后谈到惠妃的时候他身形颤动黑垂落而下遮住了他眼中的冷戾怨毒。
他的手指死死抠住金砖的缝隙几乎拗断。
太后并无察觉仍是絮絮谈起往事温言道;“你虽不是我十月怀胎所生我却一直把你当自己亲儿你和祈儿之间我总是偏袒你多些。”
“如今你长大了主意也多了我这老太婆的唠叨也听不进去了跟着那些个狠心毒肠的厮混有什么事也不来禀我知道——这是人子应有的孝道吗?”
太后缓缓说着语气并不峻急好似家中长辈的寻常埋怨静王安静听着已是汗流浃背。
“舅舅和我也是贪多心切我与他并没有瞒着母后的意思只是怕您心火虚热惹起了病来”
静王低泣道想起生母惠妃心中恨对太后的言辞越如糖似蜜。
“你们两个被人做了圈套也不知道!”
太后恨恨道听着窗外嘶哑的蝉声扬声道:“如此聒噪且去把它们取下。”
廊下有人应了急忙而去太后收敛了心中怒气冷笑道:“这事从头就透着蹊跷你且仔细想想!”
静王浑身一颤想起城门由京营的孙铭管辖又念及平王的离奇逃遁一身冷意涌出如醍醐灌顶一般。
他咬牙笑道:“儿臣从皇兄身上总算又学到一招!”
太后端起手中瓷盅仿佛置若罔闻只是凤眸微微眯起。
窗前有人影晃动——宫人们蹑手蹑脚以丝网将知了粘下嘶哑的叫声逐渐低了下来太后只觉得神清气爽抿了口乳酩笑道:“这些小东西,平素也可人意的但若要聒噪着生事我也就弃之无味了。”
静王细品着这话的滋味又聊了几句才告辞出宫。
“妖妇他在廊下无声怒喝面容因为愤怒和不甘微微扭曲。如雪片一般飞入朝廷中枢两藩鏖战之下都是动了真火襄王偏狭跋扈又调了一镇兵马来增援平王更不知从哪取到了安王的信符将他藩中的兵马调来以求钳制敌手。
如此火拼数日双方都是伤亡惨重襄王毕竟老奸巨滑猛一寻思幡然惊觉了自己的疏漏于是老着脸皮上表向朝廷陈情道是自己为朝廷分忧解谤兴兵讨伐乱臣贼子如今遭遇小挫还请增援云云。
他本以为皇帝深恨二藩如今有人乐意代劳虽也有逾越之嫌但毕竟是同仇敌忾——到时候自己殷勤赔罪多做让步也就是了没曾想表章上奏后如泥牛入海两三日都没有消息这一日终于等来了明邸报林邝展开一读气得双眼黑——
“黄口小儿竟敢如此辱我欺人太甚!”
身旁师爷见他不住以指甲轻掐皇帝的批语口中喃喃咒骂也是惊惶异常。
(还有一章我在继续筒子们可以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