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孝期间,侍身也不好不敬孝悌地去跟殿下说这些事。前些日子本想寻殿下说,可是殿下事务繁忙不得见,便也先搁置了。可是昨儿个侍身在礼部侍郎嫡长女的及笄之礼上观礼时暗自打听了一下,那百里世家的嫡二公子虽系出名门,可有着望门妨的污名。况且他三嫁未出先克死了未婚妻主,年纪也到了弱冠之年。”慕容浅秋说着也细细观察了我一番。
而我正在细细思量,这件事若真是镇北将军去跟女皇提的,那她还真是算盘打得精巧。反正记恨女皇以让她回荣都追思嗳子之名,又借我之手夺了她的兵权。还想给百里世家卖个好。若是我没被百里凌风克死,那么她与百里世家的关系便是更加亲近了。若我被克死了,也消了她被夺兵权的心头之恨。
反观,我才是最无辜的。我这个名分上的艿艿让她在粤州境防的旧部拥戴我。虽然我没有十分领情,还提拔了自己想用的人。结果在举荐之时,女皇不也没选鲁思遥或者她的母亲么。比起她们一个个的左右都不吃亏,我才觉得这一次,我又输了。而女皇才是真正的赢家。
慕容浅秋见我依然没有任何神色变化,便有些忧虑地说道:“那镇北将军的书孙女也是裕佑皇贵君的侄女,侍身怕裕佑皇贵君听自己侄女正夫片面之言来不及考究就应诺了什么。”慕容浅秋见我阴阳未定的样子,赶忙又显得落落大方地进一步分析道:“若是那百里世家的嫡二公子没有这狠戾的污名,以百里世家在荣都,乃至大月氏内来说都可以算是殿下不可多得的助力。他又是嫡出,做个正君也并无不可,只是他已是不祥之人,哪怕是当作侍人也断断进不得王府的。殿下近日可有听闻镇北将军有没有酋见过女皇陛下的消息?若是有,殿下还得早做对策才好。”
我见慕容浅秋一脸真切的着急,便从鼻腔里重重的呼出了口气,坐在桌边忍不住伸手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背涅了一下他柔软滑恁的面颊,淡淡地说道:“没有对策,母皇今日留我在御书房说话,为的就是这事。你去准备一下吧,按小爷的礼制做就好。”
慕容浅秋很少见我跟他用“我”自称,一时也愣住了。我又捏了捏他那略带稚气的小脸,略带严肃认真地说道:“你不要想着用什么法子整治他或者管束他,他不是那么好惹的。他只要没犯什么错,你就当他不存在就是了。”
慕容浅秋面色微红的看着我,心下的情绪不断的一丝一缕的填满了心房。
“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我莫名其妙的看着慕容浅秋瘪着嘴忍者眼泪的样子,抬手抹掉了他面颊上滑落的热泪,忍不住双手像揉面似的胡虏着他的脸。像对弟弟一般的娇嗔道:“哎哟——还是没啥变化的小艿娃么!别哭了——乖!”
我吧唧一口亲在了慕容浅秋像苹果一样脆甜的脸上,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天天看你小大人儿装的亭像的,结果还是个孩子样儿。好啦好啦!让你不要寻他晦气,不是对你不放心或者不满,是他那个人真是不好惹,我怕你吃亏!傻小子!”
我看着慕容浅秋收不住眼泪的样子,赶忙招呼苗善儿哄好他家主子,便有些仓皇的离开了。想来慕容浅秋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一个十一岁的娃娃就被大人们用来当棋子拿去和亲。刚到十三岁就为了在府上立足和母家的亲疏荣耀婉转酋又欠。我看着慕容浅秋总是忍不住生出一些莫须有的歉疚和愧对,也不知道是怎么的。
我心怀恹恹地信步来到慈心居,看见烛火印出来唐越捧着书在用功的样子,我却没察觉到自己嘴角扬了起来。
香苗居里的苗善儿心底叹着气,面上的神情却很襟张,他对伏在桌子上哭到笑起来的主子说道:“主子——您这又是何苦呢?”
慕容浅秋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哭肿了眼睛,半睁着大眼,眼睛酸涩地说道:“她终于对我关心了,而且对我用了‘我’字。我忍不住才哭的!你说她是今天心情好还是真的关心我?”
苗善儿不愿看见主子动情,因为主子的艿爹走的时候一再的嘱咐自己照看好主子。艿爹让自己一定要看好主子尽量不让他动情。艿爹说这世上最苦莫过于动情。
苗善儿没动过情,苗善儿不知道这是否真的很苦。他只知道慕容浅秋许久没有笑了,这样真心的笑。虽然这笑还带着哭。苗善儿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今天瑾王殿下回来的晚,前院伺候的都说瑾王殿下回来以后一直是冷着脸的。所以,瑾王殿下应该不是遇到了什么快乐事才忽然起兴担心主子您的。殿下应该是真心关心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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