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知错。”我这回却并未慌张的跪下,而是淡然地垂头,继续说道:“那罪人金玲被儿臣派去的暗卫抓回荣都之后,儿臣便忍不住去看了她一次。不曾想,只这一次,儿臣便竟然对一个大月氏的罪人心生了惜才之意。”
“真的是惜才之意么?”女皇不怒自威地问道。
我淡然地轻笑了一声,说道:“儿臣知道外界流言荒诞到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儿臣清者自清,甚正不怕影子斜。”
我顿了顿又道:“儿臣见那罪人金玲,便和她聊了许多,因着之前追查她,儿臣从吏部看到过搜剿的一些她看的书和平日里书写的东西。便问她那些字画是什么意思。儿臣本以为是什么与敌国通信的暗码之类,结果她却笑着告诉儿臣,那只是她用来计算的简易数字。儿臣不信,便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结果她教了儿臣使用方法,儿臣一看,竟然确实这么回事。儿臣发现她这种计量数字的写法简单易懂,便又和她聊了许多事情。儿臣便与她从琴棋书画,聊到诗词歌赋,从诗词歌赋又聊了许多许多……儿臣本想这般灵慧聪颖的女子这样便杀了,委实有些可惜,她却开始叮嘱儿臣一定要善待南宫紫晨和南宫虹夕。”
我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继续说道:“儿臣当时的惜才之情一下便没了,于是儿臣便拂袖而去。结果不知道为何,她便死在了牢中。儿臣得知的时候才忽然觉得有些后悔。”
女皇陛下眯缝着眼盯着我,却没有说话。
我继而又道:“因为这时候,儿臣非常想叫醒她,叫她别装死了。儿臣对母皇有欺君之罪。儿臣之前想到发展农耕,发展通商,其实也是通过罪人金玲的一些启发。原本儿臣听她那般说,只是想到她出甚卑溅,故而才这样说。可是她给儿臣细细讲解说这天下不管是任何国嘉,百姓也好,权贵也罢,就连贵为皇族,便也是离不开吃喝的,所以发展农耕就是另一种巩固皇权的法子。因为百姓人人有饭吃,百姓安康,才会愿意侍奉权贵,而权贵得意,才能更好的支持皇权。儿臣初听此言简直觉得她妄佞胡言,可是后来细想,又觉得不无道理。”
我见女皇手指不停的搓冻,陷入了沉思的模样,便不敢再说。然而女皇却露出了一丝催促之意地说道:“继续说!”
“然后她还说发展通商,就是可以让银钱流动。银子不管从王家转到李家,还是从李家转到谁家,只要银子在流动,就可以创造更多的税收。税收多了,国库便充盈。国库充盈就有资本应对天灾人祸。甚至国库充盈,就强大了,强大就可以扩张国土。当时儿臣只觉得她满口胡言,便颇为不耐烦。只没想到,那跨出了牢房,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
“然后呢?你们就说了这么点?”女皇意犹未尽地问道。
女皇眼中闪烁的光芒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对天下称霸的权愈贪霸的目光。
“是,儿臣反应过来,慢慢琢磨金玲说的这些话的时候,便生出了惜才之心。加上仁义侯之前是罪人金玲的侧君,儿臣便总觉得她是诈死。后来儿臣看见罪人金玲生出了尸斑,便肯定此人确实死了。然而儿臣忽然觉得惶恐,又觉得庆幸。此罪人年纪比儿臣还小,却参透了这些道理。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其实只想自由潇洒的行走江湖,可她脑子里这些法子若是被梦遥国或者楼兰国拿去用了,儿臣觉得这些后果便是不堪设想!所以儿臣庆幸她死了。儿臣又花了许久的时间,去仔细琢磨这罪人的话。不得不承认,这罪人改变了很多儿臣根深蒂固的想法。所以坊间谣言说儿臣疯了之类。儿臣自己也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竟然相信一个罪人的话。可后来,儿臣想明白了。只要对母皇有益,对大月氏有益。儿臣宁愿疯了。”
女皇眯着眼,盯着我看了许久,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整个交泰殿里安静的想是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似的。女皇只冷声说道:“这么说,你说的那些法子,都是那罪人金玲告诉你的?”
我微微蹙眉,淡淡答道:“回禀母皇,也不全是。罪人金玲只是给儿臣讲了一些离奇的说法。改善农耕用具的草图却是儿臣自己个儿亲自去农田里看过了之后,自己琢磨了许久,画了许多草图研究出来的。而那路州的琉璃却是不敢居功了,那只是如府六小姐的法子。再就是这个将士名牌的法子,却完完全全是儿臣自己想的了。这个启蒙的想法要严格说来,只是和姥姥有关了。儿臣不是很懂兵书,前去粤州的路上一直捧着各种兵书临时抱佛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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