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有些惊讶的望着罗峰。
罗峰的脸色似乎显得不太好看,他沉默了一会,说:“我现在还在搜罗他犯事的罪证,否则理由不充足,我无法向学校提出开除他的申请。”
“还需要什么罪证?!”邢宇突然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就他这次聚集了这么多混混准备闹事,就已经够了。他平时犯的事儿还少?随便揪出一条就够他滚出去了,处分都背了二十多次了吧?学校哪一次把他开除了?做不到就做不到,找的什么的借口!”
罗峰被他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而我却十分奇怪,罗峰作为一个教务处主任,怎么会连想开除个学生都这么难?
罗峰坐在转椅上,沉默了许久不说话。邢宇显得很是心烦地摸出一根烟来抽,青烟缭绕,弄得这整个教导主任办公室都是烟气。
“如果那个人还在学校,我就永远没有办法动老蛤蟆。”罗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切。”邢宇显得很是不屑,将头扭到一边去。
我一脸的迷茫问道:“谁啊?"
“杨智伦。”尧悦淡淡的说道:“这所学校的校长。”
从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老蛤蟆能在这所私立一中混得这么好,混得这么风声水起,做事敢那么肆无忌惮,有一半都是这个校长的缘故。
尧悦告诉我,老蛤蟆的家境本是不太好,他的父亲也是社会上的一个三流混混(和卷头他们差不多)。半百的年纪了,没个正经的工作,靠得是每天在城市的各大娱乐场所卖yao头丸为生,而且还是个老赌鬼,第一天赚的钱根本留不到第二天。他的妈妈早在两年前就被这对父子给气得过世了。
私立一中是私立校,学费比一般普高的费用要高得多,原本老蛤蟆的学费都是靠他妈撑起来的,但他妈妈过世后,也就没有了需读学费的能力。老蛤蟆不是爱学习,但在这所学校他能拥有在外头不可能再有的地位,所以便想留下来多享受两年,而从高二上学期那一年开始,老蛤蟆缴付学费便不再用钱,而是用着其他的方式。
“什么方式?”我皱起了眉头。
“女人的身体。”尧悦淡淡的说。
我惊愕的望着她,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尧悦继续说:“老蛤蟆和卷头都是一路货色,所以他们才会走的那么近。学校里有不少单纯的女学生都被他们给祸害过了。而老蛤蟆,几乎每个月都会用迷药将一些运气不好的女学生迷晕,然后将她带到校长办公室……”尧悦叹了口气,脸色有些不忍:“而且这些女生都是无意识的,她们只是自己被侵犯了,却不知侵犯他们的是谁。我想,她们或许怎么猜也永远不会猜到,是她们印象中那样慈爱的校长干的吧……”
我听完以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以前每周一升国旗的时候,我都能看到校长的身影,我还记得他摆着笔直的身姿,用十分标准的敬礼姿势目送国旗缓缓升顶,脸上带着肃穆和正气。
那个时候不管我是不是小混子,我看他的眼神都是充满着尊敬。
但我现在才知道,在他那副道貌岸然的皮革之下,是肮脏的身躯和灵魂。我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般恶心的校长!
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这种事情太多了,几乎比比皆是,而且每一天都在发生。只不过被人揭发的太少,没有人知道而已。
那个时候我还太小,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我还有些接受不了。我觉得有些累,沉默着坐在冰凉凉的地板上,也跟着邢宇点烟抽起来。
“你们该明白我的苦衷。”罗峰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我尽力了,真的,我每一次都尽力了,但每一次都只能换来一个不痛不痒的处分,完全伤及不到老蛤蟆的筋骨。”
“我虽是学校的教务主任,但权力,也完全不可能比及校长。”
“每次我想要开除老蛤蟆,杨智伦总会拍着我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小罗啊,做人不要那么绝,他们也只是学生,总得给人家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我呸!他那次把刮坏他车的学生开除的时候怎么不说给他机会?!他饱读诗书,却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十足的伪君子!他这种人比一般的小混混还要恶心一万倍!”
罗峰越说越激动,整张脸都涨的通红,像是在发泄着对那校长长久以来的不满。
他的声音有些过大了,这层楼还有许多其他校领导的办公室。尧悦压低了声音,说:“罗主任,你失态了。”
罗峰似乎这才冷静了一点,他深深呼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苦笑着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还不是只能顺着他!他还不知道我早就发现了他这些龌龊的勾当,我当然也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让我滚出学校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