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而今晚的月华分外明亮,照彻着我的心扉,想起许多的过往的美好的往事!曾有过的柔情感觉又浮现心头,不知身在大洋彼岸的你,近来可无恙?你在他乡,还好吗?
也许我很幸运,我出生在一个讲理想、重进取、有抱负的年代;也许我也很不幸,我又生活在一个重实利、拒绝崇高、展示平庸的岁月里。
十几年前,在入大学后的第一个中秋节的夜晚,月圆如我们纯洁、天真的心,对生活充满了幻想和渴望,没有一丝杂质。美术培训班上,你轻轻地走过来递给我张纸条。我知道了,你在数学系,来自川南的工业城市,你是我的一好朋友的老乡。就这样,我们初识了。看见你,我总想起,当年武侠片中一个叫小鱼儿的人,腼腆、面目含笑、五官小巧精致、随和、机智灵活、鬼灵精怪。而我那时,还总认为学理的人是呆子,不浪漫,可没想到呀!
四年大学时光,相逢总是淡淡的,因为不同系,见面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但每天几乎在上课、下课的路上,吃饭、打水的时候,有时都能遇上你。我们总是心照不宣,或淡然一笑,或点头致意,或挥手告别,有时,也简短的几句台词对白:
“吃晚饭呀?”
“是啊!”
“去上晚自习哟!”
“你也是吧!”
从未有过进一步的深交,但也从未有过不再打招呼的打算。你有点像我那时爱喝的酸奶,碰着时喝一杯,可口!但也并不是必不可少!
大四那年的中秋,城里的月光和城外的月光都一样,从窗外的树影丛中探进头来,我们的心,也像那时的月光清澈明净,愿自己的理想和愿望都成为真实的未来,学校图书馆里静悄悄的,你告诉我,你准备考双学位,而我那时也正准备考,你想考高等教育的,而我想考法律的,不谋而合,我们结成了盟友。从此,在学校为我们组织的双学位、研究生的政治、英语、大学语文的培训班上,我们常不期而遇,彼此热情地打着招呼。有一种为理想、为抱负的勇于探索、勤于奋进的斗志。每天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和教室里学习,很少时间去东游西逛。终于,在那年寒假前夕,我英语过了国家教委的考试,按规定,双学位考试时,此科可免试,因为这科是最难的。同学和朋友们都为我特别地高兴!
不幸得很,我又生活在一个重实利的生存环境中,家中兄弟姐妹为读书,已用光了父母辛辛苦苦做生意挣来的积蓄,文化不高的父母也看得并不长远。作为商人的父母,对我的大学毕业后,继续读书学习不怎么感兴趣,他们也一天天年龄大了,精力不济了,经济状况也并不特别好,对继续支持我的学业,并不十分有兴致!他们认为女孩子读了个大学本科,就满不错了,而软弱的我,也没再坚持,放弃了双学位考试,而去联系毕业后的工作单位,幻想着工作后,有一定经济基础后,再去考研究生。一念之差啊!
大学毕业,离开学校时,临上车前,你来送别我,我知道你把双学位考试坚持了下来。幼稚的我还总认为,这是暂时的分离,今后,我还有机会经常与你们这些朋友再见面的,因前途未卜、工作单位没落实清楚,我给你留下了我家的地址。
学校毕业后的第一个中秋节,我收到了家里转来的你的来信。但是,当我到工作单位后,因各种原因被下到车间,在流水线上辛勤地劳作,累死累活地干些粗活。为周围复杂、平庸、粗俗的人事利害关系而烦恼不已!年纪青青就显得苍老不堪,残酷的生活际遇,甚至让我忘记了那愉快的大学时光,痛苦、焦虑、忧伤、哭泣、悲哀,但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过去的理想、愿望都被残酷的现实生活所代替,不得不去面对它的残忍,对生活的要求降低到只为了生存。粗糙的生活让我有些麻木与迟钝。我觉得那个中秋的月光,特别的惨淡、苍白与无可奈何,流泻到大地的淡然的月华,都像在为我哭泣,凄厉的哭声啊!月光恰如当年我凄苦的心境。我想逃脱苦累的处境,而又无力挣脱。
而这时,你从遥远的天津大学给我寄来了一封信,四、五页的信,信纸上文彩飞扬,我知道了你考上了天大的高等教育双学位,你很怀念与我曾在一起的日子,你反复地说:你和我这样的关系最好!我惊叹一个学理的人的文笔,这样空灵与优美,也更加感叹自己的命运多劫。我没有回应你的感情,我知道你会很失望的,但我的生存环境,恰如我的柔情,你永远也听不懂了!可是你可知道啊!我用心感应过你的心的
十几年来,我用自己的努力一天天改变了自己的生存环境,当我又变成了一个有教养的、优雅、漂亮的女人时,我不禁又想起了你,亲爱的朋友,你现在身在何方啊?!感谢互联网,搜索、点击,你就出现在我眼前,我知道,天津大学毕业后,你分到了北大,而后又到了美国加洲大学,现是学教育经济的博士,去年中国政府为去美国的留学生颁发奖学金的唯一得奖的文科学生。生活顺利,也幸福十足!大学时代朋友自北京来电,也证实了这一点,我很欣喜!
今夜,又是中秋,听着许茹芸的独角戏,吃着月饼,月华如水,泻到我的脚前,今夜的月光有些柔和,淡淡的光亮,恰如我的心境的恬淡,我坐在家中沙发上,任思绪飞扬,独自沉醉在往事的回忆中我知道,那轮满月也同样照耀着大洋彼岸的你,不知你是否也会为往事而沉醉与忧伤啊!你可曾知道,有一爱穿黑衣的清丽女子,在这个夜晚,她想起了你,你想起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