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们说,庄主和云姑娘能不能找到那七星断肠草?”小菊目光仍是望着他们离去 的方向。
“找不找得到,一切凭天了。”青文来到她身后,将她搂在胸前。
“喂!你们亲热完了没?还不快点收拾收拾,准备上路了。”青武在一旁笑道。
小菊羞涩地挣开青文怀抱,开始收拾包袱。
一切整顿妥当之后,天已蒙蒙亮了。
之后,黑阎笑与云柳儿来到天山之下。
“找个地方住下来吧!”黑阎笑徐缓地道。
“不上山吗?”云柳儿有些不解。
他扯了抹淡笑。
“山上不但危险,且愈往峰顶愈冷,我怕你身子受不住冻。”神情间尽是温柔。
他对她的好,她何尝不明白。情念方动,心口随之传来疼痛。
但奇怪的是,这痛似不若往常那般厉害,却又多了份晕眩之感,为什么?
瞧着她倏然惨白的小脸,黑阎笑心头一凛,随即策马前行。
来到山脚下,他们向猎户借了间木屋住下。
“可是不舒服?”扶着云柳儿在床榻上坐下,黑阎笑细细端详着她微带痛苦的神情 。
如今她脸色惨白中隐隐泛青,他当然明白这代表什么!死气已经悄悄爬上她容颜。 她的时日已经不多!
“我尚能承受,这痛已不似从前那么刻蚀人心。”她给了他一抹浅浅的笑。
望着她含笑的温柔神情,他猛地将她扯入怀中。无论她这痛是因谁而起,他已经不 在乎了,但求她能在他身边一生一世,他便心满意足,此生不再奢求什么。
“回庄后,我定要灭了那 绝情牡丹 以绝后患。”他恨恨地道。
云柳儿仰起脸,柔声道:“你已有了善心。”虽然他的脸仍是带着妖邪,但眼神里 似已少了几分戾气。
“我的善心只为你而生。”他发誓一定不让她死!
“答应我,倘若我果真无药可治,麻烦替我照顾阿爹。”他不仅仅是医术高明,内 力修为更是不凡,也许他能多活些时间,另寻解毒之法。
“不!”他用力抱住她荏弱的身躯。“我死也不答应,我说过要和你同生同死,倘 若你死,我定要追你到黄泉。”
他勾起她的脸,薄怒地道:“别忘了,我说过不论今生来世,定要痴缠你生生世世,永远不放你走。”第一次,云柳儿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身躯,小脸贴在他胸膛上。
“蒲苇韧如丝,盘石无转移。”这是她对他的承诺吗?他能这么奢求吗?
“你你是什么意思?”黑眸散着异彩。他多怕这一切只是他的空想!
这辈子,他从没对谁有过这样深切的感情,唯独她!
“如今,就算是你要赶,也赶不走我了。”苍白的小脸浮上淡淡的红晕。
“不,不,我永远也不会赶你走。”是真的!这真是她对他的承诺。
直到这时候,他?尝到了情爱的沭,虽命也许不久矣,但他却甘之如饴,多活一刻 ,便爱一刻。
此后黑阎笑日日上山寻药,云柳儿则留在屋中炊食、洗衣,过着一如寻常夫妻之生 活。虽平淡,云柳儿却满心欢喜。
这一日午后开始下起大雨,云柳儿心中不禁有些担?桑?恢你芰擞昝唬?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云柳儿以为是黑阎笑回来了,心头一喜,急急上前打开门。
“你淋”──她看清来人之后猛地住了口,不是黑阎笑,是一名精瘦的男子。
男子眼光在云柳儿脸上转了转“请问姑娘可否借在下入屋避雨?”云柳儿微一犹 疑,半晌没有回答,黑阎笑不在,她应该让陌生人进屋吗?
“雨一停我就走。”男子向她强调。
见他态度还算有礼,似无恶意。云柳儿回道:“进来吧!”云柳儿斟了杯热茶给他 。
“谢谢姑娘。”男子一双眼骨碌碌地在屋内打转。
瞧这样子,屋内似乎只有她一人。虽然这姑娘脸色苍白,还带着点病容,但仍是个 清秀佳人,也许可以卖个好价。
“姑娘一人在此居住?”他试探地问。
“我当家的上山采药去了。”她不得不扯点谎好救他明白她不是独自一人。
上山采药?瞧这光景大概被雨困在山里,一时半刻应该回不来了。
过不久,雨势转微。男子开口道:“姑娘,在下告辞了。”云柳儿送他到门口,心 中稍稍放松下来。
蓦地,男人一把箝住她的手,对她露出诡佞的笑。
“你得和我一块儿走。”
“不,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云柳儿不住地挣扎着,却仍敌不过男人的气力,硬是被拉离木屋,愈走愈远。
阎笑阎笑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她在心中无言的?群啊?
雨,在这时又细细地落了下来,天色灰沉沉地,山林里一片昏暗,云柳儿又惊s虚 乏,连连在湿滑的山径上跌跤,白色裙摆在此时已沾满泥泞。
“走,快点,再这么拖拖拉拉的,老子我就要你好看。”男人恶声恶气地道。
撕下假面具之后,人心竟可以如此狰狞,云柳儿后悔不该引狼入室。
在心神微闪间,她一个踉跄,再次跌跪在泥地上。
“混帐!”男人一把拖起她,再度拉着她举步前行。
忽然一个黑影自树上轻巧地翻了下来,转瞬间便来到他们身前。
在昏暗中,男人看见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在晦暗的灰蒙中,一张如魔鬼般妖 诡的脸庞正对着他,眸底闪着噬血的光芒。
天!他是人还是鬼?竟这般令人打从心底害怕。
“你你是谁?”薄唇勾起一抹诡笑。
“你的索命人!”
男人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索命人?难道他真是妖魔?
黑阎笑一步步逼近他。“什么人你不好惹,偏偏惹上我黑阎笑的女人,活腻了是吗 ?”沈缓的语调冷冽如冰。方?回到木屋时看不见柳儿的人,他原以为她逃走了。在看 见桌上的杯子后,觉得一定有人来过,因此他立即追了来。
“你你是毒王笑?”男人害怕至极。他是倒了什么楣,居然遇上这号江湖上人 人畏惧的妖诡人物。
白光一闪,长剑指向他。
“快放了她,我还可以保你全尸,否则”黑眸凝住他的脸,没有再往下说。
那人当然明白惹上毒王笑自己会有怎番凄惨的下场。于是心一横,他抽出腰间匕首 ,抵在云柳儿颈上。
“别过来,否则我”──话未说完,一枚玉石已破空而来,无误地打中他手腕,他手上一阵麻痛,匕首随即掉落在地。
黑阎笑身形一闪,长剑已抵在他眉心。“放开她!”他暴喝。
男人放开箝在云柳儿身上的手,全身不住地发抖。
黑阎笑一把拉过云柳儿,紧紧拥在胸前。“你你没事吧!”她一定不知道,在 他发现她被人掳走时,心底是如何的恐惧,生怕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如今见着了她 ,心还是痛!
“我不碍事。”苍白的容颜微见疲色,但她仍是给了他一抹浅浅的笑。
“你!”黑阎笑猛地掉转头,瞪眼怒道:“要自行了结,或是由我下手?”
“饶饶命哪”男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你就饶他一命吧!”云柳儿善心又起。
“他这般待你,你还要我饶他?”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可我不愿你双手再沾血腥,多添罪孽啊!”好不容易,他已答应了她不再作 恶,现下正是紧要关口。是善是恶,端看这一刻!
“那你说该如何饶法?”
“放他走!”
“可以。”黑阎笑收回长剑,长指疾弹,一颗丹药瞬间入了男人嘴里。
男人心中大骇,失声道:“你你让我吃了什么?”莫非是毒药?据说落在毒王 笑手中的人,皆宁可自行了断,也不愿被他施毒;因为那比死还难受上千百倍啊!
“你做了什么?”云柳儿心底约莫知道他大抵不会轻易饶过加害她的人。
“既然答应了你放他走,我便不会再杀他。”他转身对男人说道:“听着,往后你 再要有恶念,不出一时半刻便会毒发身亡,倘若多行善事,毒药便会渐渐解去。”
“那要多久毒?会尽退?”男人小心翼翼地问,心中惊疑不定。
“哼!这事没有个准,也许三年,也许要花一辈子工夫?成。”他冷哼。
那么,他岂非得时时行善,终生不得为恶?
也罢!若能活命,他愿一生行善,再也不起恶念。
“还不快滚!”黑眸中的怒气仍未消散。
男人连滚带爬地离去。
“为什么这样看我?”他迎着她含笑的眼。
“你骗人的,对不?”
“我骗了什么?”望着她带笑的脸,他胸中怒气逐渐散去。
“这世上根本没有这种毒药。”
“那可不一定。”他眸底流露出难见的温暖笑意。
云柳儿但笑不语。
此时山雨虽停,但雾气浓重,四周仍是灰蒙蒙的一片。
“来,我背你回去。”他背过身,微屈下膝。
云柳儿脸一红,靠上他宽阔的背。
两人沿着山径,一路缓步前行。
“累吗?我可以自己走。”她轻问。
“不许下来!”他头也不回地答。
仍是这样霸气!但云柳儿却知道,这辈子她再也离不开他。